斯拉文：十月革命７０周年成了改革历史上的重要时期，并以您同叶利钦在中央十月全会上的冲突而闻名。怎样理解这次冲突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当时称叶利钦是"先锋派艺术家"。

戈尔巴乔夫：您知道，他无论是对报告，还是对我在报告中阐述的思想都没有产生任何影响。不仅如此，他在全会上还发言，表示自己拥护报告，尽管当时并没有建议大家发言表态。当时的计划是，我向中央委员通报报告的内容，如果没有反对意见，报告就算通过。当然，在报告起草阶段曾经有过不少分歧，主要是关于布哈林和斯大林的分歧。

斯拉文：您在报告中对斯大林的评价很高，我在报告中没有发现新的提法。

戈尔巴乔夫：不，不，新的提法还是有的。报告提出了"斯大林体制"的概念。当时这样讲是有根据的，我们掌握了斯大林本人及其周围的人牵涉一些血腥事件和镇压的材料。

斯拉文：在准备材料时这些评价是否产生过不同意见呢？

戈尔巴乔夫：在这一点上可能有人想反驳，但是我们掌握了大批有斯大林、莫洛托夫等人批注的文件。还有一些当时地方上的请求信，要求补充予以枪毙和判１０年徒刑的配额。就是这样的一部机器。每当读到这些内容，心情很沉重。

斯拉文：但是报告中也有许多对斯大林相当客观的评价，包括他在战争中的作用等。

戈尔巴乔夫：绝对正确，是有这些内容。对报告的反应是这样的，那些只听到批评斯大林和维护布哈林的人说："有必要这样做吗？可能不应该这样做．．．．．．"

斯拉文：谁说的？

戈尔巴乔夫：我不想现在点出名字。

斯拉文：我阅读了十月全会的速记记录，我记得，对叶利钦反对最激烈的是亚历山大·亚科夫列夫。

戈尔巴乔夫：别急，下面再谈叶利钦。我只是想再次强调，叶利钦对报告的内容很喜欢，没有提意见。因此报告同叶利钦没有关系。

斯拉文：那么，叶利钦现象是如何出现的呢？

戈尔巴乔夫：事情是这样的：叶利钦利用这次全会发表他对中央书记处工作的看法。早些时候，当我在度假和为报告问题而苦恼时，他给我写了一封信．．．．．．

斯拉文：苦恼吗？

戈尔巴乔夫：很苦恼。在我没有把苏联历史划分出列宁时期和斯大林时期，没有分析列宁时期和斯大林时期的做法之前，我无法揭开我们历史悲剧的疙瘩。

斯拉文：是改革还是继承列宁主义，或者继承斯大林主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