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拉文：我们已经间接地涉及到联盟的话题。您能否更详细地谈一谈这个问题，特别是大众意识中已形成一种看法，认为您在苏联解体中起了决定性作用。据我所知，您有证据驳倒这种看法。

戈尔巴乔夫：我手头有一本书，是一位有才华的西班牙女记者写的，书名是《不可想象的俄罗斯。鲍利斯.叶利钦--克里姆林宫的外省人》。她写到，叶利钦早在1989年就说过，他坚决反对波罗的海共和国退出联盟，他认为社会中的民主化促使人们以自己是苏联公民为荣。但是，到了1990年2月，叶利钦又提出，必须让苏联所有共和国独立，不要怕分裂。他接着说："我认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愿意分裂的人会越来越少，当然，如果不从上面施加压力的话。"（《论坛报》１９９０年第５期）这是多么惊人的说法，连我都不知道。

女记者接着说：叶利钦本人在斯维尔德洛夫斯克面对激动的人群说，俄罗斯不仅受到剥削，而且还要忍受使其他共和国遭受破坏的罪名。最终俄罗斯可以退出苏联。这番话使我想起作家拉斯普金在俄罗斯代表大会上的发言，他说，如果必须让我们对所有的事情承担责任，其中包括镇压其他民族一事，那么就退出苏联吧，你们自己生活。我记得，当时全场的人都站立起来，以热烈的掌声送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斯拉文：但是，我记得，在去别洛韦日之前，叶利钦不止一次地说过，他反对俄罗斯退出联盟，他永远拥护联盟。难道，这是迷惑人的说法吗？

戈尔巴乔夫：他甚至在1991年11月14日还这样说呢，那时我们已经开始进行签定新联盟条约的工作，按照工作的正常逻辑，他应该参加这项工作并证明他．．．．．．

斯拉文：不是分裂主义者？

戈尔巴乔夫：不是分裂主义者。实际上，怎么可能既是俄罗斯的领导人，又是分裂主义者呢？这样做是愚蠢的。这是完全没有头脑的，更不必说政治，道德，人道和历史责任感。因为所有的国家都是以俄罗斯为中心而形成的。这并不是古典的帝国:一边是宗主国,一边是殖民地。俄罗斯是经过几个世纪才建立起来的米尔（俄农村公社――译者注）联合体, 是斯拉夫民族同其他各民族及其文化进行直接交流的结果。有人说,这个过程也不是没有流血,可当时其他地方不流血吗?不要忘记,不仅俄罗斯作为中心向外扩大，形成了国家。它还有另一个经历---鞑靼-蒙古人三百年的桎梏破坏和阻止了基辅罗斯的发展。更何况俄罗斯还使西方免遭征伐，俄罗斯最终融入金帐汗国，并从中吸取不少东西。这种变迁再次证明，俄罗斯是一个米尔的国度，是独特文化和民族的综合体，而不是什么类似于英联邦的帝国。

斯拉文：不能不提乌克兰，格鲁吉亚等国自愿加入俄罗斯的过程。

戈尔巴乔夫：还有高加索，巴什基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