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稀世珍品难得见 破镜重圆有流言
黄秃子拜见文物专家老谷,巧遇御用“万岁台”砚,老谷说这个稀世珍品是毛三存放在这里的。黄秃子想到:这不是毛三亲口跟黄秃子说这东西是在东罕山熬道嘎查那个古墓里挖出来的吗?这时候,二狗子接纳了曾经“私奔”的刘香。
自从听黄军的对象谷了了说上京城的谷老是她的大爷后,黄秃子就惦记成回事儿了,非要去拜访不可。在他看来,这个学识渊博的亲家一定要攀,不仅是为了黄军的婚事,同时也是为了结识一个地地道道的文物专家。用毛三的话说,这个谷老在学术上十分有建树,出版过多部专著,是知名度很高的收藏家,堪称“民间收藏大师”,兼任着上京城收藏家协会会长的职务。听听这身价,黄秃子他一个牛倌儿,不,现在不是牛倌儿了,他这样一个农民,要是能够攀上这位亲家,那还了得?!
二凤不同意他冒昧的去拜访人家:“人家认识你是谁啊?一脚把你踢出来。”
黄秃子反驳道:“我们一起喝过酒,人家那么有身份的人,能像你想象得那么坏?不要胡思乱想。”
二凤说:“反正这家里秋收你是知道的,忙得脚打后脑勺。”
黄秃子:“我去了又不是十天八天不回来,就一天功夫,还能耽误到哪儿去。”
二凤:“管不了你……”
就这样,把家里的事情安排了一下,黄秃子坐上班车就去上京城拜访亲家去了。
两个小时后,他下了班车,照直奔汽车站东南方向的古玩市场去了。到地方一打听“老谷”,嘿,地摊儿上的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雅轩阁”。
找到雅轩阁,黄秃子一开门,嘿,人正在摆弄古玩呢。
“老谷。”
“老黄。”
两个人握了手。
“你怎么有闲工夫来我这儿啊?”老谷吃惊地问。
黄秃子神秘地回答:“特意拜访。”
老谷推了推眼镜,纳闷地:“特意……”
黄秃子:“怎么,想不到吧?”
“哪里哪里……只是我不知道你……”老谷还是有些疑问。
黄秃子把话说到了一半,保留了一半:“上次我称呼你谷老,这次我要称呼你老谷了。”
“客气客气,称呼嘛,随意,随意。”老谷搬过来一把椅子说。
黄秃子:“你随意,我可不能随意。”
老谷越发感到纳闷了,这个黄秃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他给黄秃子沏了一杯茶水,放在桌子上。
黄秃子:“你有个侄女在沈阳,对吧?”
老谷:“对。”
黄秃子:“跟我儿子搞对象了!”
老谷吃惊地“哦?”了一声,接着一笑:“没听说呢,这孩子也没打电话告诉我们。好啊,那咱们是亲戚了。”
黄秃子:“亲家,亲家。”
老谷:“对,是亲家。”
接着,老谷打开了话匣子:“我弟弟一家比我强啊,搬到沈阳开了一个建材商店,生意红红火火,哪像我,你看看,这小屋里就这些破破烂烂,退休了,没事儿干,鼓捣这些东西就是图个乐。”
黄秃子环顾着小屋:“别逗了,亲家,我不跟你借钱,你别害怕。就干你们这行的,瞒不了我,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
老谷一怔:“哎唷,看来亲家也内行啊?!”
黄秃子:“咱们应该算同行,不过不在一条战线上,我呢,在一线,你呢,在后方。”
老谷似乎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黄秃子:“咱们是相互相承的关系,互利互惠。说不上哪天,我还要有求于亲家啊。”
老谷道:“没问题。”接着,他说中午把毛三找来,聚一聚,好久没见着毛三了,他的一个宝贝存放在我这里,还没出手呢。
黄秃子一听,哪敢提毛三死了的消息啊!看来这老家伙还不知道情况呢,这万一要说漏了嘴……他赶紧把话岔开:“什么宝贝啊?”
老谷:“一块御用‘万岁台’砚,这东西价格不菲,一直没找到买家……”
御用“万岁台”砚?
这不是毛三亲口跟黄秃子说这东西是在东罕山苏木熬道嘎查那个古墓里挖出来的吗?黄秃子眼珠子一转:原来这个“雅轩阁”是毛三倒卖文物的“中转站”啊,那……眼前这个老谷恐怕就是地地道道的“大文物贩子”了……他不敢往下想了,赶紧说:“亲家能不能把东西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开开眼啊?”
老谷边拿东西边说:“一般人我可是不给看的,对于亲家你,我还是放心的。”
御用“万岁台”砚拿出来后,黄秃子一看,啊,果然不同凡响。
老谷用手捋着发白的胡子:“稀世珍品啊。”接着,老谷转身就打电话联系毛三,他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找到毛三的下落,听电话那边的意思好像是说毛三失踪了。
黄秃子心里明白儿的:毛三早死了!
黄秃子也不想在这儿久留,起身说自己还有别的事儿,老谷劝留了一会儿,随后,黄秃子就告辞了。
……
再说刘香,好说歹说,在黄秃子家吃完了饺子,让二狗子领回去了。刘香也当着黄秃子、二凤的面向二狗子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保证以后不再违背男人出去“鬼混”了。回到家里,刘香大气不敢出,把黄文达给她买的衣服也脱了,换上了一身过去总穿的破衣服。进门后,虽然两个人都不说话,但是每个人心里都在想事儿呢。
二狗子假装看他那本《话说大辽古墓》的书和丝织《木叶山图》,心思却没在书上,心里在想:过去他怕老婆,自认为是一种美德,遇到事儿总是忍着、让着,没成想这种美德却助长了刘香的“歪风邪气”,其行为严重违反了“夫妻约定”,做出了让他不可饶恕的“越轨事件”,准确地说,这是一场风波,对家庭的和谐稳定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无形中还给自己戴上了一顶名副其实的“绿帽子”……
刘香假装收拾屋子,一会儿擦擦这儿,一会儿抹抹那儿,心里也不太舒服:过去,她成天破马张飞的,说话也没个把门的,对二狗子吧,态度上是有些过分,这次“越轨”的确是自己的错误,尤其是稀里糊涂地跟黄文达都过了多少个夜了……这种行为真的对不起二狗子。咳,啥也别说了,自己就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看事儿只顾眼前,这一次在二狗子面前真是“栽了”。
入夜,两个人还是没说话,二狗子率先拿出自己的被褥铺好,连衣服都没脱,就睡了。接着,刘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被褥,先把乐乐安顿好,随后自己也睡了。
第二天,二狗子告诉刘香说,毛三死了,别跟别人说。
刘香问:“咋死的?”
“摔死的。”
“那缺德玩意,死了就对了,上次跟咱们挣石人头,还把家里给咋个稀巴烂,那种人啊不得好死。”
两个人终于说话了,可他们的话题有些不对劲儿,为啥要从毛三打破僵局呢?嗨,管他呢,夫妻打架不说话是常事儿,只要能找一个话题打破僵局,夫妻关系就会渐渐和好如初,破镜重圆。
刘香出去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回来问二狗子:“石人头呢?”
二狗子:“藏起来了,上次差点被盗走。”
刘香:“说不准那真是一个值钱的东西,听说这种东西看放在谁的手里,放在咱们手里可能一文不值,要是放在专家手里,可能就价值连城呢……”
二狗子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刘香:“你怎么知道?”
刘香把话说出去了,也后悔了,因为这话他是听黄文达说的。咳!这个破嘴怎么就不改呢,破马张飞的……
刘香脑瓜一转弯,随口说:“我就是这么想的。”
二狗子信以为真:“你也快成文物专家了。”
“别忽悠我。”
这时候,二凤来了,她怕二狗子回到家再跟刘香算账,于是过来看看,她看见二狗子和刘香在唠嗑,心里也就放心多了。
二凤也不在乎过去刘香对待自己什么样,就她那破脾气谁都知道,跟她生真气早都气死了。再说了,他们家黄军还跟欢欢处过对象,虽然欢欢没了,两家还是要走动的。
二凤也是没话找话,跟刘香唠了一会儿。刘香张罗着做饭,非要留二凤在她们家吃,二凤说不行,一会儿秃子回来了。
刘香:“姐夫去哪儿了?”这是她很少称呼黄秃子姐夫。
二凤留了一个心眼儿,她可不像刘香那样破马张飞的,什么消息也不保密,说:“找牛去了。上次丢了三头牛,赔人家好几千块钱,要是能把牛找回来,那几千块钱不就能要回来了嘛。”
二狗子插话说:“要不明天我也出去帮着找找去?”
二凤:“快拉倒吧,你们两口子不那个这个的,好好的过日子比啥都强。”
刘香一听“不那个这个的”,脸上立刻红了。
……
虽然二狗子接纳了刘香,可刘香的名誉在马家烧锅那可是大打折扣,无论你怎么解释,说进城看病去了,谁相信呢?鬼都不信,人家有的人亲自眼见黄文达开着汽车拉着刘香去了“大仙”家,回来就在刘香家过夜了。你刘香好像跟个没事儿的人似的,村里人在背后可都议论开锅了……
“咋还回来了呢?是不是人家把她一脚踹出来了?”
“就她那岁数,谁稀罕啊?城里的小姐多的是,拿自己当黄花闺女呢?”
“要是我,走了就不回来。”
“二狗子也真是行啊……回来还要她呢,嚎……”
人言可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