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黄羊正在扫院子,不经意间一抬头,呆了,他看见卜泰骑着马正向这边走过来。黄羊朝屋里喊道:“哥!卜老爷来了!”太春从屋子里跑出来时,卜泰已经来到院门前。太春恭敬地叫道:“卜老爷,这么早就出来了?还没吃早饭吧?”说着过去从卜泰手里接过马缰绳,牵马进院。卜泰大步向院子里走着,朗声道:“许太春,咱们说的事你到底是做还是不做?你给我个痛快话!”黄羊连道:“卜老爷,做做做。”“黄羊你给我闭嘴,你说了不算,我要许太春一句话。”太春:“卜老爷你咋这么着急呢,不管咋说您也得先进屋子,咱坐下说话行不?”“我没工夫,咱就在这儿把话说清楚。”太春犹豫着,“卜老爷,您容我再想想。”“有啥好想的!看来你是不想和我卜泰共事,对不对?要是这样的话我也就不强求了。”太春急忙解释,“不是,卜老爷你别误会。我,得等我哥哥张友和回来,我得和友和哥商量商量。”卜泰问道:“张友和哪里去了?”黄羊插话道:“回山西老家探亲去了。”“那得等到猴年马月!不行,你现在就跟我走!”说着话,卜泰伸手拉住太春的手就走。卜泰较上了劲儿,“你越不痛快我越要聘你!别人上赶着找我,我还看不上呢!” 太春向后趔着身子,求道:“卜老爷,卜老爷,事情不是这么个做法,您让我想想,想想……”卜泰大声道:“有啥好想的,你跟我走就是了,等咱俩把契约签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不管!”忽然,太春喊道:“卜老爷,你的马跑了!”趁卜泰愣神的一刹那,太春甩开了卜泰冲出院子。卜泰回过神来,看见太春已经顺着麦田的田埂跑远了,大声喝道:“好小子,敢耍我!”于是大步流星地追了过去。卜泰人高马大,别看已经是奔四十的人了,身子却异常地轻捷,他边跑边喊道:“许太春!你给我回来!”太春站在田埂上,看见卜泰追上来了,立刻转身又跑。卜泰大喊道:“太春,你这个家伙,逗得我上火了,今天我非抓住你不可!”卜泰斜刺里穿过庄稼地去追赶太春,到底还是把太春抓住了,他喘息道:
“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接着,两人就像是摔跤似的在地头上拖过来拽过去,将身旁的庄稼压倒了一大片。卜泰抓着太春问道:“你说,到底愿不愿意跟我合伙做生意?”
“卜老爷,我啥时候说不愿意来着?我愿意!”
“既然愿意你还啰唆什么?”
太春竭力耐住了喘息,充满诚意地说:“卜老爷,你说这么大的事情,我总得考虑周全一些吧。”“有啥好考虑的!要不这样吧,咱俩摔上一跤,你要赢了,我听你的;我要是赢了,你就立马跟我走,少废话!”太春打量着卜泰那粗壮结实的身坯,咬着牙说:“行!”卜泰脱了外衣扔在地上,露出浑身的疙瘩肉,腰间是一条巴掌宽的板带;太春也脱了夹袄,将腰带紧了紧。说着,俩人就在田埂上摔起跤来了。那卜泰虽然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但他身板结实魁梧,再加上常年舞枪弄棒的,所以并不把太春看在眼里;那太春呢,若论力气恐怕不是卜泰的对手,可他也是学功夫的人,腾挪跳跃,身子很是灵活,他依仗着自己年轻也没把卜泰看在眼里。俩人你来我往地招呼了几个回合后,太春赢卜泰的心切,有些乱章法,这一切被卜泰看在眼里,于是卖个破绽假作招架不住,那太春不知是计,直向卜泰扑了过去。就在这时,卜泰身子一闪将太春让了过去,太春一下扑空了,脚下不稳打了个踉跄,卜泰趁机将太春压倒在地上。卜泰问道:“许太春,你从还是不从?”太春哭笑不得地道:“卜老爷,你手下轻着些,我从还不行吗?”卜泰松开太春,说:“哎,这就对了!太春,你听我说,你就甩开膀子在前头干,卜老爷我在后头给你撑着腰,用不了一年半载咱的买卖准发!” 接着,卜泰大笑道:“哈哈,我卜泰的买卖就要开张了,文全葆,你等着,我要做一个漂亮的买卖给你看,你就把你那全砖全瓦的四合院预备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