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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查尔斯王(3)

必和必拓:从矿山赌徒到巨无霸 作者:(澳)彼得·汤姆森


麦卡洛克得到了农场八分之一的股份。他雇用的大都是单身汉,只有他的园丁詹姆斯·“弗兰斯”·梅加(James “Frans” Maygar)除外。梅加的妻子名叫玛丽(Mary),娘家姓史密斯(Smith),父母是英国移民。她担负起了管家的责任,不仅负责做饭、腌制羊肉和洗衣服,还要不断与从北方和西方呼啸而来的红色沙尘斗争。除了在附近宿营的原住民妇女以外,她唯一的女性同伴就是会计乔治·林德(George Lind)的妻子梅格(Meg)。在广袤无垠的内地荒漠中,小小的吉普斯山社区成员之间结成了紧密的关系。

对于有关在巴里尔岭其他地区发现黄金的谣言,麦卡洛克不屑一顾。当附近的翁贝兰姆伯卡(Umberumberka)首次发现银矿[翁贝兰姆伯卡很快就改名为锡尔弗顿(Silverton)][1]时, 他不让找矿者进入吉普斯山牧场,因为找矿者把他的羊杀掉充饥。他威胁自己的雇工,说谁要是不好好照顾牲口和修缮围栏,而是浪费时间去找矿,他就开除谁。

锡尔弗顿热闹起来。19世纪80年代初,那里的银叶树树丛里到处冒出了帐篷。草草盖起来的酒馆纷纷开张,而且从不关门。牛队运来了木材和烧酒,“麦高恩皇家马车公司”(McGowan’s Royal Coaches)与竞争对手科布公司(Cobb & Co)的红色马车则争先恐后地运来满怀希望的找矿者。单枪匹马的找矿者踉跄着走过热得灼人的平原,他们破旧不堪的靴子使脚暴露在滚烫的红色砂土中,而苍蝇则逼得他们几乎发疯。 附近萨卡林加(Thackaringa)等居民点也发现了有价值的矿石,有关19世纪50年代维多利亚金矿大发现的酒吧故事又开始流传开来。灼热的阳光中闪烁着兴奋,希望化作贪婪,梦想则变成了疯狂的偏执。

1883年9月3日,一个骑马的人来到了“断背山”。他身材瘦削、肤色黝黑、胳膊粗壮, 留着黄色的络腮胡子,破旧的毡帽底下露出稀疏的头发。他上身穿敞开领口的蓝色衬衫,腰系腰带,帆布长裤裤脚掖进马靴里。他在一块露出地面的黑色岩石前下马,全神贯注,目的明确。他抽出上次去阿德莱德(Adelaide)时买的《戈伊德矿业指南》(Goyder’s Mining Guide),把书中的照片与那块黑色岩石作了比较。他从腰带上拔出锤子,敲下一些碎片,放在他粗糙的手里掂了掂分量。正如他预料的一样,这些被别人当成废石的碎片比废石要重得多。在片刻的自我陶醉之后,他把岩石碎片装进特意带来的一条口袋里,然后翻身上马,向他的两个朋友——正在空地另一边挖蓄水池的戴维·詹姆斯(David James)及其助手詹姆斯·普尔(James Poole)走过去。

当他策马穿过这片广阔寂静的土地时,他的脑海中肯定回响着席卷整个地区的那种兴奋的嗡嗡声,也肯定充满着有关他的发现的美好憧憬。他当作氧化锡矿石的那些碎片,现在正安全地藏在他的麻袋里。但是无论他如何勾画他的憧憬,无论他的憧憬有多深、有多大,他也不可能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没人能够知道……



[1] “Silverton”有“银城”的意思。——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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