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赖恩·洛顿和吉姆·麦克尼尔约定不直接参与谈判。洛顿说:“事实上, 我是在幕后帮忙。 我跟杰克·韦尔奇还算熟识, 谈判期间我和他在圣弗兰西斯科的活动中见过几次。”
临近1982年年底, 又有另外两三项犹他的资产退出了待售资产的行列, 总要价也被削减到了26亿美元,这使双方得以在12月中签署了一份意向书。 “大家到处握手,”卡罗尔·豪泽(Carrol Houser)说。 豪泽先后担任GE、犹他公司和必和公司负责人力资源的副总裁, 他后来应布赖恩·洛顿的要求撰写了收购犹他的历史。剩下要做的就是由必和的董事们在12月墨尔本的例行董事会会议上给予批准。
1982年后,担任犹他开发公司澳大利亚业务经理的是詹姆斯·T·柯里(James T. Curry), 这位民用工程师和斯坦福大学商学毕业生曾是埃德·利特菲尔德的助手。 他的办公室在布里斯班的鹰街(Eagle Street), 俯瞰布里斯班河(Brisbane River)宽阔的河面。 GE与必和之间的谈判保密工作如此严密, 以致于柯里对就在他眼皮底下发生的曲折故事浑然不知。 他说:“我到墨尔本去看看能不能找人参加我们犹他公司在澳大利亚的董事会,我去找了必和的一位董事。 后来他告诉我, 他知道谈判正在进行中, 他也知道我对此一无所知。 他非常担心自己将不得不把这个哑谜一直打下去。”
杰克·韦尔奇到达纽约公园街酒店(Park Lane Hotel)参加每年一度的公司员工圣诞晚宴和舞会时, 充满了喜庆的心情。 他跟高层管理人员及其夫人们谈笑风生。此时开始传来了坏消息。 夜里11点钟, 有人把约翰·伯林盖姆从舞池里叫走。 等他半个小时以后回来时明显心烦意乱。他低声说:“杰克, 交易做不成了。 我接到保罗的电话, 他说必和刚刚打电话给他, 告诉他必和董事会无法通过这一交易。 他们在财务上做不到。”
韦尔奇垂头丧气:他本来指望必和能够从他手中接过这一块不适合GE公司资产组合的资产。 圣诞节过后, 他命令伯林盖姆及其团队与必和磋商,以重新执行“卡特·杰利计划”, 并达成新交易。 韦尔奇说, 如果必和无法筹到支付全部要价的资金, GE只能从待售的资产中去掉更多的资产。
1983年1月27日, GE宣布已经达成初步协议,将犹他国际公司和犹他-马科纳公司以24亿美元现金售予必和。 根据4月19日签署的一项协议, GE将保留石油天然气生产商拉德石油公司, 以及犹他在怀俄明州“寻路者”铀矿、科罗拉多州“捕兽人”(Trapper)动力煤矿和美国一些土地开发项目的权益。 约翰·普雷斯科特说:“我们进行了各种工作, 把昆士兰煤矿权益的一部分出售给三菱、三井和几家澳大利亚银行,没有买下原来在资产出售名单上的石油资产。 我们把价格降了下来, 最终完成了交易。”
与此同时,格雷姆·麦格雷戈在美国不断扩展必和的网络。 他遇到了一位在纽约投资银行基德尔·皮博迪(Kidder Peabody)工作的性格和蔼的年轻分析师,名叫查尔斯·沃特豪斯·古德伊尔四世(Charles Waterhouse Goodyear IV), 但所有人都叫他“奇普”。奇普·古德伊尔说:“很多很多年以来我都很熟悉必和公司, 但我第一次直接与必和一起工作是在1983年。 那时必和正在美国寻找石油天然气领域的收购机会,我与必和当时的财务总监格雷姆·麦格雷戈一起工作过。”
犹他收购案终于在1984年4月2日完成。那天戴维·亚当在沙利文-克伦威尔的华尔街办公室把由纽约摩根保证信托公司(Morgan Guaranty Trust Company)付款、面值2,268,447,750美元的必和公司第0001号支票交给GE公司的斯坦·霍克, 换回一个装有犹他公司股权证明的棕色袋子。
第二天晚上,必和在纽约大都会俱乐部(Metropolitan Club)举行晚宴。 当罗伯特·霍姆斯·阿·科特作为重组后的昆士兰犹他焦煤合资企业的新合作伙伴之一出人意料地出现在会场时,在场的80位客人窃窃私语起来。 在讲话中, 戴维·亚当把他的对手称为“澳大利亚的T·布恩·皮肯斯(T. Boone Pickens)[1]”,听了这话霍姆斯·阿·科特一点没笑。 卡罗尔·豪泽说:“戴维对这位公司掠食者混入必和的庆祝会感到恼火。 但是那只是一点小小的不快。 尽管发生了这件事, 那天晚上的活动还是非常愉快的。”
[1] Thomas Boone Pickens (1928- ), 美国金融家, BP资产管理公司(BP Capital Management)创始人, 20世纪80年代曾策划对不少石油天然气公司的兼并。——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