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内海先生？”

“对。”他笑着拿出名片。

笑起来看上去更年轻了。仓岛本来以为如此有能力的人应该更冷静而透彻，这一点也猜错了。

名片上写的是“株式会社内海贸易董事长?内海和弘” 。

“你向外务省提交了招聘理由书等材料，帮助安德烈?彼得斯基和维克多?奥奇塔申请签证吧？”

“是的。”内海脸色一暗，“安德烈出什么事了？”

仓岛没有回答内海的问题。

“你和安德烈?彼得斯基是什么时候、怎样认识的？”

内海满脸疑惑。“差不多十年前……我开始在网上进口商品，当时用的是调制解调器，通信速度相当慢，很不方便。”

内海的表情平缓下来，也许是回忆起了当时的不便。仓岛点点头，催促他往下说。

“我在网上了解到安德烈出口很多东西后写了邮件给他，就这样认识了。第一次见面是二○○○年十月。成立这家公司的时候，我去了很多国家，因为需要确认可行性。当时也去了俄罗斯，和安德烈第一次见面就是那个时候。”

“末永先生说公司进口的是俄罗斯有而日本没有的商品。”

“不错。”

“以白桦茸这样的食品为主吗？”

“光靠这个很难做生意。”

“和彼得斯基买卖的主要商品是什么？”

“稀有金属。”

“是这样啊。”仓岛理解了。

稀有金属主要用于生产半导体，是尖端产业必不可少的原材料，从字面上也可以理解，非常难入手。

俄罗斯有很多苏联时代开挖出来的煤炭﹑黄金﹑铁﹑铜等矿山，后来因为废矿而闲置了。自从发现一些矿山可以出产稀有金属以来，昔日的废矿一夜之间又变成了宝山。

现在，俄罗斯、中国以及美洲大陆诸国一并跻身为稀有金属出口大国。

“我们公司也靠进口稀有金属，提高了经营业绩。”

仓岛心里判断，内海贸易的业务没有疑点，末永和内海的话相互不矛盾。

“你也知道维克多?奥奇塔这个人吗？”仓岛问。

内海摇头。“不，以前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因为他是安德烈的随行人员，就一并准备了他的材料。听说他是保镖兼导游。”

“和他见面了吗？”

“见了。平时我和安德烈是说英语，那次机会难得，我就请他翻译。他的日语说得像母语一样流利，我颇为吃惊。听到他叫奥奇塔，我就觉得有点奇怪，后来他说父亲是日本人。”

仓岛站起来道谢，准备离开。

“那个……”内海叫住仓岛。仓岛回过头去。

“出事了吗？”

“不用担心，不会给你的公司造成任何麻烦。”

“安德烈是我的朋友。如果他有什么问题的话，请告诉我。”

“不好意思，现在无可奉告。”

“我可以写邮件给安德烈，告诉他警察来打听的事吧？”

这不是询问，而是确认的语气。

“其实，我们关心的不是安德烈?彼得斯基，而是维克多?奥奇塔。”

“噢……”内海松了一口气，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好奇。

“对不起，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内海像西方人一样耸了耸肩。仓岛认为他虽然没有认可，不过姑且算是了解了。

仓岛转身离开了用屏风隔开的狭窄的社长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