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报纸上说的。可我刚才说的是对的，是吧？”

“他看上去确实不像好人。”伊尔萨同意。

“是的，他是个坏人。”

主人仰着身子满意地嘘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伊尔萨，你知道二项式定理吗？”

“不知道。”伊尔萨回答。

“我之前也不知道，我是刚刚才知道的。”主人说，“在学校的时候我根本不关心数学。可是现在我倒是想来补补课了。这些知识对经营家业有用，你知道的。也许有天我会写写我经营家业的历史。”

伊尔萨点点头表示同意：“是的。”

主人马上打断了她。“你现在可以称呼我‘教授’了。”

伊尔萨犹豫了，这个请求非常奇怪。“我不知道您还是个教授。”她毕恭毕敬地说道。

“嗯，也许理论上说现在还不是教授，但我想我就快要当教授了。”

“我相信，只要您想当教授就一定能当。”伊尔萨说，“您的医生说，您是他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

“我的医生是个傻瓜。”主人说着抓起一片培根，“可他倒是挺有眼光。”

“是啊——”伊尔萨小心而犹豫地说，“——教授。”

9

雷吉在多赛特的奥黛丽咖啡店和书报亭旁停了下来，想在去律师事务所的路上随手买一个冷三明治吃。

奥黛丽这家店在一年多以前装了一个小型卡布奇诺咖啡机，雷吉通常会在早餐时喝上一杯。可是最近不怎么喝了。

他手头倒不是很紧，算不上穷。可是他在伦敦劳氏保险的投资全部亏掉之后，他就觉得花两英镑来买一点牛奶泡沫不划算了。

可是，最近一阵子他的业务有了起色。他赢了官司，这官司赢得很好，更重要的是，这场胜利意味着假如劳拉今天打电话过来，说话的时候他就不再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这是个新的开始，他要重振往日的雄风。

“照片把你照老了。”奥黛丽的记账员说。

“什么？”

记账员点头示意报刊架——报刊架就在账本旁边，上面都是些巴克斯顿式的街头小报。

雷吉看到了《太阳报》的报道。就在第一页上，一眼就看得到。而且文章的署名还是艾玛·斯沃普。

最大的那幅照片正中央就是雷吉，正在用恶狠狠的表情看着记者，从那个角度看上去，他快有肚腩了。

初级律师达拉·蕾妮在照片上只有一条漂亮光滑的腿，暴露在闪光灯下。

要是买下报纸随身带走，他觉得可能看上去不是太好。但是这家小店外面排起了队，而且雷吉身后的女人正绕过雷吉的肩头去看报纸首页，然后又瞧了瞧雷吉的脸。

于是雷吉买下了报纸，带着一块三明治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