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包厢里坐着许多来伦敦旅游的游客,可最多的还是那些穿着黑衣的律师,他们站在中央吧台附近喝酒聊天。
雷吉和劳拉走过来的时候,这些律师都盯着他们看。有一些律师故意把目光转向别处,或者稍微转转脖子,表示自己没有注视他们;可是那些喝了三品脱啤酒的律师却丝毫不介意,眼睛死盯着这两个人。
雷吉在法庭上几乎都见过这些人。
“你的同行看到你在这儿,肯定十分惊讶。”劳拉说。
“这个时候叫他们‘同行’真是很恰当,可是他们看的不是我。”
“呃,反正他们没看我;我的电影还没有公映呢。”
“就是看你,我要叫他们向游客借相机来为你拍照,他们也许真会这么做的。”
至少雷吉希望这些人是纯粹来观光旅游的。有个人站在吧台前——很明显并没有盯着雷吉看,可是雷吉还是觉得此人在竭力用余光看着自己——这个人随身带着一个相机包,看上去很专业。
“我们到后面去喝酒吧。”雷吉说。
他们上台阶到了更高的一层,找到后面角落里的一个包厢,正好经过那个私人房间。
“我想你从不来这地方。”劳拉说着,两人坐下,“你之前也许告诉过我你不来这儿的原因,可是我忘记了。”
“今晚是个例外。”雷吉说。
“为什么?”
“为什么今晚例外,还是为什么我不来这儿?”
“我们来一个一个地回答问题:为什么今晚例外;为什么你之前从不来这个地方;为什么你没跟我说过你不来这个地方的原因。 ”
雷吉知道自己之前跟劳拉缺少交流,也许现在是时候弥补一下了。
“有一回他们不让我进。”
“真的?那是什么时候?”
“我 12岁的时候。 ”
“12岁太小了,没法买酒。你现在还因为这个生气?”
“我没想买酒,我只是想跟一个律师聊一聊。”
劳拉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
“其他男孩到了12岁都会因为不能跟大人一起喝酒而生气。可是雷吉·希斯12岁的时候不一样,他生气是因为没法走进酒吧跟律师争论。继续说吧,告诉我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