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出嫁(4)

天璋院笃姬 作者:(日)宫尾登美子


英姬虽在德川大奥出生长大,可兄妹人数众多,父爱自不用说,更谈不上什么兄妹情谊。年幼无知时便嫁入岛津家,四年后养父一桥卿又撒手人寰。

婚礼在齐彬十五岁、英姬十九岁时举行。翌年-文政七年,英姬染上天花,病情十分严重。当时几岛已跟随郁姬一同嫁入京师的近卫家。听说那场疾病之后,英姬脸上留下了可怕的疤痕,从此便尽量避免跟别人见面。

齐彬八岁时也得过天花。当时家中用上好清酒为齐彬沐浴,好生疗养,这才得以康复。而英姬生病时却没有让她用酒洗澡。

几岛听说,英姬一直怀恨在心,从此跟人见面时一定会使用竹帘。然而,她没有将此事告知笃姬。

英姬毕竟是将军的亲生女儿,就算成了一桥家的养女,依然存在自己是现任将军叔母的矜持。

笃姬不了解内情,只是暗自遗憾。她用几岛的话自我安慰,今天这次会面只是仪式,总有一天能有机会跟母亲促膝长谈。然而,那一天迟迟没有到来。

几岛为鼓励笃姬,建议道:“几岛定会帮助公主大人早日习惯江户的生活。再见到御前大人之时,话题也会多出不少来。”

可是,笃姬不想习惯江户的生活。

成为本家之女之后,居住的地方必须遵从父命。可笃姬希望周围人能多向她通报些情况。

在今和泉家时,笃姬有时也会五天、十天见不着阿幸夫人,可周围人会把夫人的动向不断告知,所以也不会特别思念母亲。

那次会面是在笃姬不了解周围情况下举行的,她本想多依靠母亲英姬一些,结果只隔着竹帘说了句话,如此态度令笃姬非常失望。

从面积来看,这里不如萨摩的鹤丸城大,可笃姬觉得府邸上上下下总透着一股凉意,没有丝毫暖意温暖人心。

虽比不上终日热热闹闹的今和泉家,在鹤丸城的房间里也能隔着纸门听到南风吹来的城下的动静。动静虽小,却毕竟能感受到语言、习俗相近的同乡人的气息。

儿时,笃姬总会坐在惠桥家中的走廊上,仰望鹤丸城的箭楼;成为城中之人后,也会看着十万萨摩人居住的城市,寻找一丝安心感。

在鹤丸城度过的六个月里,她虽然动过回今和泉家的念头,但在城中并未遭到冷遇。可她来到这座江户府邸之后,总感到这里的人与府邸本身都在拒绝自己。

许是藩主身处藩国,万事低调的缘故吧……然而,笃姬虽是养女,毕竟是岛津家的公主。公主驾到,家中竟没有举办任何热闹的庆祝仪式,人们只是一味说:“请公主好生歇息。”

笃姬有一种被众人抛弃的感觉。

回溯是年六月。藩内武士们盛传,佩里率黑船来到浦贺时,日本上下没有丝毫动摇的,唯有萨摩。

齐彬早就预测到了此事,在江户宅邸配备了警卫。接到通知后,只从藩国派了百名武士支援,还特地吩咐他们慢慢出发,可见其胸有成竹。

当时全国各地狼狈不堪,幕府下令萨摩隔壁的熊本藩出兵江户近海守卫,然而熊本的江户藩邸人手不足,国老只得亲自率领六百将士昼夜兼程赶往江户。其他各藩也是如此,一路上的旅店客栈混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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