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老普京接到通知,也来了。看到父亲出现在法庭上,普京有些害怕又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老普京诚恳地向法庭请求,儿子年幼无知,现在只是一时贪玩,完全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因此,恳请法庭既往不咎,以后小普京一定会改正的。
老普京一向是个诚实、善良的人,在邻里享有很好的声誉,另外同志法庭也不想把小普京跟小混混一样对待。因此,同志法庭同意了老普京的请求。小普京立刻便被父亲领回家去了,跟以往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小普京没有被呵斥,也没有受到责备。父亲把他领回家交给母亲又回去上班了,仿佛从来就没发生过一般。但普京却为这件事苦恼了好几天,他认识到自己以往的错误,这样的日子会使他离那些真正的街头小混混越来越近,“他决定痛改前非”。
因此,他决定在课外时间找点正事做做。于是便参加了“运动”协会,练习摔跤,自此以后,他变得稳重了很多。而且,令大家吃惊的是,到六年级的时候,他正儿八经地开始学习起来。不仅仅在上课的时候规矩多了,在课外,他还读了很多书。他的成绩也一路上升。正是在这个时候,他被吸收进入少先队,并在不久之后被选为少先队大队长,这可是班级的最高荣誉。
班主任薇拉·古列维奇回忆说,他不喜欢在班会上发言,但非常有责任心,总是默默地带着同学们做一些别人都不愿意做的“公益活动”,比如清洁校园、回收废纸等。到八年级的时候,他正式成为一名共青团员。不过,他也告别了193中学,在初中毕业的成绩单上,他没有一个科目是三分。
这时,思想上成熟了很多的普京申请到281中学读书。当时,苏联掀起了一股兴办实验中学的浪潮。被确定为实验中学的学校可以在高年级开办相应科目的实验班。这样最大的好处是可以让学生根据自己的兴趣进行有针对性的学习,以便以后报考相应的大学。
281中学开办的是化学实验班。他的决定让老师和同学大吃一惊,普京平时并不是很喜欢化学。所以,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普京想尝试一下新鲜的事物。他还动员了好朋友维亚切斯拉夫·雅科夫列夫一起申请。报完名之后他们还在附近的列宁格勒市及工学院逗留了老半天,学院的墙上贴着很大的海报,介绍学院的各个系和专业。他们看了很长时间,憧憬着以后报考哪个系哪个专业。
这时普京的训练越来越紧,来到新学校之后一直没有什么时间和大家交往,所以一段时间内他只跟雅科夫列夫以及另一个好朋友待在一起,差不多形影不离,大家都说他们是“三位一体”。不过,训练并没有影响学习。他对待功课非常认真,经常会去找负责考勤和记录平时成绩的同学,翻看自己的平时成绩,每当这个时候,他的表情都会很严肃。
虽然在化学实验学校念书,但化学并非他的强项。他更喜欢历史、语文等科目,他在课外阅读了大量书籍,作文水平也随之不断进步。有一年在教师节前夕,学校组织了一次题为《我亲爱的老师》的作文比赛。普京的作文脱颖而出,被推荐给全苏广播电视台,录音后在教师节当天播放。他还经常一个人“独占”历史课,有时候整节课都只是他和老师在交谈,不过这样正好给同学们带来了“便利”,因为他们可以在下边干自己的事情了。
慢慢地,281中学的同学们接纳了这个令人肃然起敬的小个子。他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高中毕业,大家商量好在一位女同学家里聚会,普京也答应参加。不过,后来他因为有比赛而去了外地。当天晚上,正当同学们高高兴兴地在女同学家里说笑的时候,电话响了。是普京,他询问了大家聚会的情况。得知大家都在,他说他马上就回来。果然,一会儿普京突然出现在了门外。原来他一下飞机便直接赶过来了,他甚至还带了一瓶“老塔林”牌伏特加酒,这可是非常稀罕的爱沙尼亚酒,同学们都高兴极了。后来他跟同学说,比赛他输了,不过没关系,对手的确比他厉害很多。
“你看好了,我也一定会成为大学生的”
十年级毕业,此时他面临着选择,要么读技校,要么考大学,不过如果考不上大学的话他必须到军队服役。教练拉赫林建议他读技校,而父母则基本没有考虑过普京到底是上大学还是上技校的问题。他们也不清楚技校和大学的具体情况,因此,他们完全赞成拉赫林的建议。
不过此时普京已经决定要加入克格勃,他也已经详细地打听到了进入克格勃最好的办法是读大学法律系。他甚至到列宁格勒大学法律系去抄了一份考试科目及参考书。因此,他要全力以赴,一定要考上大学。
他的好朋友维克托则选择了上技术学院。拿到通知书的那天,他来到普京家里,得意洋洋地跟普京炫耀说:“看,瓦洛佳,我已经是大学生了。”
正在复习的普京连头都没抬,他也为朋友高兴,不过要复习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他轻轻地说:“你看好了,我也一定会成为大学生的。”
果然,普京顺利通过当年的列宁格勒大学法律系入门考试,成为列宁格勒大学的学生。列宁格勒大学有丰富的历史和科学文化传统,它的前身是圣彼得堡帝国大学。从这儿曾经走出过两位国家领导人,但同时也是一对死敌,一个是俄罗斯临时政府总理克伦斯基,一个便是苏维埃共和国的领袖列宁。克伦斯基刚入校时是文学专业,后来转入法律系;列宁上的则是法律系的函授生。
学习和比赛基本上占去了普京大学生活的全部。在学校,他非常用功地学习,有同学说他经常学习到深夜;他也很认真地定期参加训练,经常参加比赛。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但普京协调得很好。
当年的列宁格勒大学法律系大师云集,给学生开的课程都非常棒,当年的同学回忆起来的时候还赞不绝口:“当时我们从来都不害怕学习专业课,大家不仅是去听,而是争先恐后地跑着去听。系主任是尼古拉·阿列克谢耶维奇,他通晓好几个国家的语言,非常有学问,在国际上都很有名,每个星期都会有外国代表团前来访问;其他的老师也都非常博学,而且享有很高的声誉。他们经常在学校大礼堂开设讲座,大家总是去过一次还不满足,想方设法地再去几次。”
普京正是从这些含金量非常高的课堂上学习到了大量知识。一位外系的同学回忆说,当时正是“《真理报》没消息,《消息报》没真理”的年代,但法律系的同学往往能够得到比他们更多的知识和消息。有些信息,比如性犯罪的消息就是从法律系的课堂上传出来的。他们可以学到很多新的观念。譬如说,他还清楚地记得普京向他详细地讲解什么是“罗马法”,当时普京很严肃,没有任何骄傲自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