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沉闷、单薄和令人厌烦

DULL, THIN, AND BORING

读自己写出的东西时，常会感到很生气，觉得写得太平淡、人物单薄，并且只有一个维度，即便你想否认和辩护，都无法逃避所写的东西显得沉闷、单薄和令人厌烦的这一冷峻残酷的事实，是不是?当你想到已为此付出的所有的时间和努力、所有的牺牲都要毁在这几张纸上时——呵，老天，你就更为沮丧。

信不信由你，这对电影剧作者来说是家常便饭。当然你不愿承认，不过那常常是真的：你所写的显得沉闷、单薄和令人厌烦。当你从发现这一事实所带来的震惊中缓过来之后，就该动动脑子，争取能找出该做点儿什么可以让它变得好一些。你可能会想到增加点儿动作场面，或加一个情节副线，或者创造一个新的人物，又如加点爱情佐料，也可能就是只让动作更生动些。

这是个解决办法，在某些场景里可能有效，至少是个权宜之计。所以你就加点儿新场景、新人物，让动作更生动。不过，当你坐下来读这些东西时，突然发现别的什么地方又不对劲了。你会有一种陷在那些没改好的东西里的感觉。你只不过是打了个补丁，涂抹了两笔。

真正的问题是：究竟这些东西沉闷、单薄和令人厌烦的根源是什么呢?要坚持下去，在绝望中，你仍然要希望弄好。你给朋友们看，每个人都会说这儿或那儿需要加强。你试着这也改、那也改，可还是不管用，你越来越糊涂了。

当你陷在某一个情节里时，常常会发生这种情况，越陷于困境你就越糊涂，然后就越来越生气，失望和压抑窒息着你，最后的结果是只好放弃。创作的过程中都会遇到这种情况。

毛病还是摆在那儿，你能做些什么呢?

我们一步一步来吧。你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停下来别写，坐下来，试试找些新的角度更客观地看看你的剧本。因为你没有再动笔并不就意味着你没有写，那只意味着你在重新思考着某个创作问题。面对一个“单薄、沉闷和令人厌烦”的剧本，最好是从人物的角度来着手。

电影剧作问题攻略第十四章沉闷、单薄和令人厌烦     亨利·詹姆斯在他的一篇文学论文里建议主要人物要处在故事圈子的中间，其他人物都应当在外围围绕着他。詹姆斯感到主要人物每次和其他人物发生冲突时，他的某些闪光点、他的知识或他的内心世界将得到呈现。詹姆斯形象地将之比喻为：在一个黑屋子里，进屋的人打开不同角落的灯，房屋某一特定部分就被照亮了。

詹姆斯称此为“照明理论”（the theory of illumination）。这是当你想增加人物的侧面时的一个很有效的工具。例如在《证人》里，阿米什男孩目睹了秘密警察的一场谋杀。约翰·伯克(哈里森·福特饰)试图让小男孩在一群嫌疑犯和一堆照片里认出凶手，但没有成功。吃午饭时，伯克给小男孩和他的母亲拿来了热狗。场景开始时伯克拿起食物放在桌上。他看也没看男孩和他母亲，就在热狗上放些芥末酱咬了一大口。他正嚼着，才注意到那对母子：拉切尔和她儿子正对着食物做短暂的祈祷。伯克变得有点尴尬和自惭。他傻乎乎地咧着嘴，直等到他们祈祷完才接着嚼嘴里的食物。

而拉切尔一边吃，一边和伯克谈起从他姐姐(帕蒂·卢波恩饰)那儿听到的关于他的事。她告诉拉切尔：“你(伯克)该结婚，该有自己的孩子，而不应该只是努力当好她的孩子的父亲，别让她觉得你怕负责任。”“喔，”伯克回答，“还有别的吗?”“啊，是呀，”拉切尔继续说，而且越来越深入，“她觉得你像个警察是因为你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尤其当你喝了好多啤酒时，还会吹嘘没有什么别的警察能从胳膊上挎的包上分辨出骗子来。对，我想她就是这么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