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回 气高三丈比埃邦撞车 功亏一篑哈里曼败阵

古尔德看到范德比上校命归黄泉，不胜欢喜，乃再一次对范德比帝国发动了攻势。他那时已购进了纽约黄色报纸《世界报》，所以就利用报纸，对威廉?范德比进行攻击。古尔德本人不是搞垄断的吗?是的。但奇怪得很，他用来攻击范德比的头号炮弹就是说范德比要搞垄断，从而破坏美国的自由传统。

古尔德还特别抓住了威廉的一条小辫子，因为威廉有一次在打桥牌时曾说过一句话：“什么公众，让公众见鬼去吧!”他在《世界报》上每天把威廉的这句话用大字体印在报上，言下之意是说：“请看，威廉?范德比是一个多么不爱人民的人。”这也暗示他本人则是一个爱人民的人。这真是一出泼妇对骂的怪剧。古尔德原以为在他的进攻下，其他报纸也会参加进来，特别是一向以骂老范德比闻名的纽约《论坛报》，但《论坛报》竟按兵不动，终于使《世界报》唱了独角戏，只好草草收兵。

一贯骂老范德比的《论坛报》为什么不骂小范德比了呢?原来这里又有一段故事。

那老范德比到了七十多岁，自知在世不久，乃时时为保全下一代做打算。有一次，他早年的一位老相识邝光华来拜访他，对他讲了一个中国李世民的故事。原来唐太宗李世民少年挂帅，打出了一个李家天下，到老年才死。在临死前不久，他突然把大功臣李靖叫来，找了一个借口，判他无期判刑。然后，他又把皇太子叫到床前，对他说：“你年纪轻，一生都没有打过仗立过功勋，而只是享我的余荫。我手下名臣勇将，在我百年以后，势必不服你，难免要有人造反。现在故意冤枉李靖，把他判无期徒刑。我一死，你第一件事就要立即赦免李靖并请他做宰相。这样，你就成了李靖的恩人，他可以替你卖力。李靖是带头羊，稳住他就能稳住我们李家的天下。这是我千想万想才想出来的一条没有办法的办法，你一定要坚决执行，千万不能疏忽啊。”

老范德比对这个故事很有感触，乃思得一计，仿李世民而效之。原来范德比的次子杰姆，因爸爸立长，心中不乐，精神有些失常，行为也难免放荡。范德比就干脆不给他钱花。纽约《论坛报》主笔格里莱是有名的慷慨人物，所以杰姆就常到格里莱那里去借钱，前前后后拿了上万美元。老范德比早闻风声。有一天，他突然袭击，一个人气冲冲地闯进《论坛报》主编室，不问三七二十一地对格里莱咆哮说:“你没有征求我的同意就借钱给我的浪荡儿子，我坦白告诉你，你别指望我会替我儿子还这笔债。”格里莱大怒，站起来说：“给我滚出去，你不想想你的话会弄臭我的房间吗!”

老范德比回家后就召大儿子前来曰：“格里莱一贯骂我，不管我得罪他不得罪他，他反正要骂我，所以我索性今天大大地得罪了他。但你要记着，我只能控制钱，不能控制人心，而格里莱可以控制人心。你必须借重于他。今天我给你制造了一个机会。在我死后，你可以到格里莱那儿去登门道歉，你可以在他面前大骂我是乌龟王八，骂得愈臭愈好，反正我已死了，怎么骂我都可以，我不会听见。”

老头死后，威廉果然登门拜访了格里莱，并以10倍的利息付了老二的欠债。他奉承说：“我爸爸对你的失礼，我认为即使百万美元也不足以弥补的。我现在奉上这笔款子，既作还债，也作赔偿。”这样，格里莱就没有参加后来的《世界报》对范德比帝国的进攻。

但威廉的苦恼不仅来自外边，更多地来自内部。老头死后，威廉的两个妹妹和老二都不满遗嘱，要求分得更多的财产。每天晚上，人们就可以从范德比住宅内听到一片吵架声，啼哭声，茶壶茶杯摔地声。威廉在内外交迫之下，实不胜其扰，乃思得一策，前往见青年银行家比埃邦?摩根。自动建议将范德比帝国的1／2股票让给摩根，而由摩根照顾整个范德比帝国。对这一飞来之福，摩根正求之不得。从此范德比就成了摩根的第二号提琴手，失去了当年老范德比的威风，但威廉可以坐享红利，当一名安乐公，对保养身体长寿延年倒也不无小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