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信仰的根源02

佛陀的厨房 作者:(美)金柏莉·史诺


  

我现在想保鲜是已经来不及了,走过装饰成纯白色的教堂通道对我而言也来不及了。破烂货。可能想接近天堂也来不及了。真坏,真坏,真坏。我很快就开始在主日青年礼拜翘课了,后来连教堂也不去了。

“佛教”这个词,开头是个圆圆的“b”,中间有两个“d”,还插进来个多余的“h”——在我眼里总有种光芒。它对我有种表面之下很深的感情冲击。读过几本佛教方面的书,也曾请过一些佛像。嗯,佛教对我的吸引力是无穷的。

上过一次瑜伽课,体验了一把“身心合一”,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可惜后来虎头蛇尾,没有持之以恒,也想不起来是出于什么原因而放弃。跟一个来自拉合尔[1]的男人交往的时候,一度做过印度教学徒。这么多神啊,真拜不过来。

崇信道教倒持续了更长的时间,一整个夏天啊。装帧精美的经书,里面配有风景宜人的照片,可惜已经想不起书名了。那时候我经常在林间徜徉,放松身心,跟天地合一。然后夏天结束了,开始上课,就把道教抛之脑后。试图重新进入,但旧梦已无踪。

然后,又是什么给了我最多关于灵性的洞察呢?我要归功于什么根源呢?

药品。

吸气。呼气。

药品曾经带来了很多神秘的体验。现在烟已经戒了。很坏,很坏,很坏。午饭是什么时候啊?唉,没戴手表。扭过头,是不是可以看到坐在旁边蒲团上那位仁兄胳膊上的手表呢?靠,看不见。

墨斯卡灵(一种迷幻药)向我展示了自己那点所谓的“现实”不是整个世界。那玩意儿一度让我很high,把床事搞得妙不可言。很刺激。就好像把现实放进碾蒜器里,一点点地压榨出来似的。但之后是那些不良的副作用。大麻呢?读研,写论文,搞严肃东西的时候,大麻不太适用。我什么时候开始变怂了呢?落荒而逃之前我是怎么变得这么晦暗而清醒的呢?在湿腾腾的厨房里待过几年之后,为了从那些象牙塔里逃出来,从那些冷冰冰、干巴巴的文字世界里逃出来,我又成了一名厨子,不,主厨。

然后是大学。那时候还在追寻真善美,而且有点宗教性的信仰意味。当然从中获得了一些群体感,嗯,存在感,特别是进行女性研究的时候。至少开始是的。唉,也就是那么几年的光景。现在已经大相径庭了。满世界都是些纸上谈兵的将军,真会耍把式的士兵没几个。

诗歌呢?啊,是的,诗歌!心灵的生命之血啊。里尔克,鲁米,布莱克,艾德里安娜·里奇,这些先贤们带领我们超越时空,体验非凡的灵性领域。其中值得推崇之处甚多。诗歌当然也是我的心灵命脉。

文学的确惠我良多。从乔治·艾略特的小说里得到的指导比那些灰脸执事要多。亨利·詹姆斯,他对标点的使用就是一种宗教性的体验。很难解释他对分号的精准把握程度,如何让人感到如同得窥上帝的容颜。以前非常喜欢妇女文学课上解析《一位女士的肖像》时,学生们聚精会神的面孔。吸气,呼气。

另一边坐着的人胳膊上戴没戴表?那是玛丽。如果……

才10点半!靠!可以起来去趟卫生间。坐得有点靠中间,出去不方便,算了,也不是真想去。

但现在我是真想上厕所了。

上大学之前的那些年呢?是什么提供了宗教信仰元素呢?浪漫,当然。

微风习习的山间,荒无人烟的海滩,来得猛烈,走得揪心。啊,真浪漫啊。炙热的感情、性、在壁橱里做爱,当荷尔蒙在体内蠢动之际,生活雀跃欢欣。

但现在那些生活中的激情都哪儿去了?

我扫了一眼教室前面的老师,他依然稳如泰山,其他人也都差不多。至少我看得见的都稳当着呢,可能坐不住的现在都在后面。我自己的坐垫好像每分钟都在变硬,可能我应该整个那种“美臀坐垫”,我在礼品店里见到过,而且那里可有好多好东西呢。

吸气,呼气。



[1]①?拉合尔:巴基斯坦城市。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Copyright © 读书网 www.dushu.com 2005-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备15019699号 鄂公网安备 4201030200161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