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都知道。关于这个病。你们家只碰到了这一位病人,觉得很特殊。但是我们做医生的,已经遇到过无数这样的病人,什么病,到了什么阶段,会出现什么样的症状,都是一定的。这就像是一个被解了许多次的难题,你完全可以不信,用另外的方法再解一遍。但答案是一样的。”魏医生喝了一口水。当医生的一般不习惯当着病人和家属喝水,他们有洁癖。但这种谈话实在是很累人,无论怎样老练,目睹着豆芽一样新鲜的生命萎缩,不可能无动于衷。但你也不能惊慌失措,病人家属还要从你身上汲取力量呢。
“那她以后还会怎样?”
“所有该发生的都会发生。比如……”
魏医生刚想详说疾病晚期的症状,夏践石突然用双手捂了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要听你说那些可怕的话,那都是假的!是你们编出来吓唬人的。我的女儿永远不会死的……”他说着,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魏医生苦笑了一下。这样的剧烈反应,一般多见于女性家属。堂堂男子汉,还是大学教授,少见。看来,以后有关的情况,还是同这孩子的妈妈谈吧。
一个病人从住院到死,要不断地同家属交流情况。苦差啊。想到夏早早的母亲,魏晓日心里涌上一股异样的感觉。那是一个奇怪而难缠的女人。他决定近期要同她好好谈一下,不然,万一出了什么事,医生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