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德国人”办事(4)

生命的微笑:与癌中之王共舞 作者:田虚


我说:“这事情不急吧,我想这东西长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大不了咨询他半个月、一个月的,再确定一个医疗方案……”

“哦哦哦,那不行的,不行的!”他打断我,“这病到了后期,发展得很快!”

这一来,我倒有些没主意,这到底是早有所闻,其凶险不比寻常的肝癌啊,与平时的那些头痛脑热,有区别。我做了让步,说:“那好吧,没有几天,就要过年了,我在春节里头,做出决定,年后(医院)一上班,我就去住院。”

这是最后的底线,我不会再让步,因为在我的经历中,大凡要紧一点的事,急匆匆地做出决定,多半是要出岔子的。

“那好吧,但是过了年,一定要住院!”他说。

他之所以迁就我,有两项原因,一是尊重我的个人意见,还应该确诊一下;二是春节前住进去,那医院放了假,医护力量自然是薄弱的,于疗治不利。

我合上手机,去追前面的伙伴。

已经看不见人影了,只听得那叽叽呱呱的声音,在绿竹屏障的那一面,像碎石子似的来回乱掷。

这期间,大妹妹打来一个电话。她先是说了一件什么事,然后问:“你在什么地方啊?”

我说:“在云栖竹径。”

她放心了。你想想,当事人在优哉游哉,不会有什么不妙的事。

那洁净的石板路,两侧用竖起来的青砖,镶了两道“路筋”,再外面,是用弹石嵌的。据说,这“路筋”之内,是皇上的专用道,两边的弹石路,是宫娥和太监们走的。皇帝占地面积恁大,自然可以冕旒摇兮,龙袍摆矣,威风八面。那宫女和太监,只能在宽不过两尺的旁侧,迈小碎步,既不能触着“御道”,也要防着落到路下去,想必是十二分地吃力。做奴才的,也就只有这个份。即便是到了咱革命队伍里,也不能讲求绝对平均主义,长官骑马,你徒步长征的士兵,就不能红眼。

我现在可以肆无忌惮地乱走。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竹木间。

我赶上了他们。

中餐,极丰盛。

主人是要把这茶馆推租出去,自然是下了工夫。满满的一桌菜,把看家的本领都拿出来了。这些菜,我至今回想起来,都是要津液满口的:咸肉早笋(鲜红的肉、雪白的笋),白斩本鸡(皮儿蜡蜡黄,余香满口),炒二冬(冬笋、冬腌菜梗),本塘鲫鱼(野生的),霉干菜焐肉,青菜香菇(那菜,是从自家地里割的,“魂灵儿都还没有飞出呢”)……还有其他几只精致的小炒,鸡汁煮的煲。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吧,我的不少农民朋友告诉我,他们留给自家吃的菜(包括肉、禽、鱼、蛋),一般都不施化肥,不洒农药,不用激素什么的……“纯天然”;而拿到集市、城里去卖的那部分,则什么“生化武器”全用上了,只要不害病,长得快,“卖相儿好”。反正联合国违禁武器核查,绿色和平组织的挑剔,又管不到咱们大中华。对不起了,工人老大哥、城里的“白脚杆”赤佬,平时你们总是鄙视我们,动不动就是“乡巴佬儿”、“苟苟”(杭州市区人对农民伯伯的蔑称)出口,这会儿,给你们一点苦头吃吃!还叫你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哈!

自然,我们现在享用的肴馔,是没有施用过“生化武器”的——农人告诉过我,客人到家,自然享受与他们同等的卫生安全标准。在投箸举勺之间,想着这盘、盆里的玩意儿,没有农药残留,没有致癌因素,没有会使孩子提早发育、雄人变雌雌变雄的激素……那食欲,也就格外地欢势;口中的肴馔,也就觉着加倍地鲜美。

举箸之前,我对大家说:“我今天有点感冒,我用卫生筷。”

诸位说,由你。

其实,我好好的,什么“猫”也用不着“赶”。我是怕大家事后知道了我交上癌朋友,会后怕。尽管我已咨询过医生,清楚这朋友不喜欢串门(传染)。(当我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我又从《肝癌防治与康复》——天津科技翻译出版公司2004年1月版——上看到:“肝癌没有传染性”;“肝癌患者并无病原体\[细菌、病毒、真菌、寄生虫等\]排出”;“肝癌患者无需采取隔离措施”等专门的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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