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老朋友的热情,凸显出来。
俞在“新闻发布会”结束后,煞费苦心地跟踪我到卫生间,硬是塞给一个信封(2000元)。他是一名普通的公务员,得到目前的职业,也还没有几年,自家的日子,过得很节俭。他说:“你千万不能去!你去了,我们会感到空落落的……”让人热眼眶。
我原先的一位头(也是大学同窗、好友),从我发见癌朋友始,就持续不断地给我发伊妹儿,送复印件——那都是从网上、报章上搜寻下来,治疗肝癌的信息。为此,他不知道增加了多少阅读量。
有一位平时来往不密的“老三届”朋友,下岗的,经济拮据,去农家喝个茶,都要算算过。想方设法打听到我的住院处,送来红枣,说是补血;硬留下200元钱——这对她来说,是个大数目;给我烧“八宝粥”;不时地提供食疗信息。点点滴滴暖心头。
一位谈话颇不投机,我常避而远之的女同胞,得知我罹癌后,大哭一场,说,要“陪伴×××走过最后的日子”。打通我的电话,也是以号啕开场,说是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这真令我感动之至。大年初一的早上,她还与另外两位女士(也是我的朋友),去灵隐寺烧了香,为我祈祷。咳,×某何德何能,受此隆遇!
(4月26日写——)我初中里的几位女同学,36年前,从学校劳燕分飞后,只照过一次面——在同学会。读书的时候,我们可能没有讲过一句话。她们看我来了,送上芬芳灿烂的鲜花。看上去,日子过得还滋润、光鲜养眼的她们,说了许多温馨的话。使我受宠若惊。
首次治疗后,我预备做孤家寡人,独自出游(我的癌朋友,吓跑了不少人)。那位为我洒倾盆雨的女士,和另一位——曾经与之一起上香的女同胞,来邀我共游。车子她们开,陪我登山,散步;在梅家坞的农人茶室里,品茗,进餐。我称她们是扶助弱势群体的“慈善大使”、“志愿者”。
我特别要提到两个群体,一个是我初中的同班同学们;一个是以时女士、汪先生(在“新闻发布会”上,为我摄像、高歌者)为头的“老三届”朋友。他们中的不少人,我平时与之打交道,并不多。可他们,都把来看望、帮助我,邀我共同出游,作为经常性的节目。后一个群体,甚至还为我开治之后,迟迟不让他们来探望而生气——有朋友误传“圣旨”,把我“术后体弱,暂缓探视”的意思,“篡改”成没有截止期的“禁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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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咨询、拟定医疗方案的那些日子,每天,都有伊妹儿和电话进来,各种取自报章、电视、网络,和“道听途说”的信息,源源不绝地汇集,以至我都来不及消化它们。
双目失明的冷医师,是凭着电台,给我提供“名医”踪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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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有许多新朋友,加入了援助我的行列——在一些“老庞(朋)友”作鸟兽散的背景下。
我们物管处的S经理,闻悉我的棉外套脱线———我本是要找洗衣铺缝的,她执意与小Z(物管处的另一位年轻小姐)来帮助我。还说,有事尽管找她。她们的上司——物管公司的一位主任,与我素不相识,听说要开“新闻发布会”,主动要求参与。就在餐桌上,他掏出手机,为我联系医生。
有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士——也是发见癌朋友之后相熟的,主动提出上门为我义务注射。她原先在部队卫生队干过。我不好意思,再三婉拒。她还是来了,十几天,风雨无阻。也不管自己工作、杂务有多忙。有时候,都晚上七点多了,饭没吃过家不回,先到我这里来。
在这里,我特别要感谢,杭州市癌症康复协会的诸位——他们都是由我的老朋友陈,在我开始咨询之后,牵线结识的——叶先生、金老师、孙老、张先生……他们表现了无与伦比的热情和耐心。在春节的繁忙应酬中,以及其后的日子里,经常被我占去大块的时间,接受近乎庭审式的反复咨询、盘诘。真是不好意思。他们的抗癌知识,极为丰富。我的治疗路径,差不多就是靠着他们指点,明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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