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 交易厅内幕(3)

我不是魔鬼交易员 作者:(法)热罗姆·凯维埃尔


和交易员们讨论的时候我还有另外一个发现。要想在金融界立足,想在银行里谋得一个职位,良好的数学训练是至关重要的,这一点我早就知道。没有想到的是学科也非很重要。实习以来,我在交易厅里见到过许多高等专科学校的毕业生,有综合理工大学的,有中央理工学院的,还有高等矿业学校的。雇员的专业背景复杂,折射到银行身上,结果便是制定投资战略时起点非常高,即便是相对简单的金融产品也是如此。银行动用极尽精妙繁复的数学模型来分析股票的表现,区分哪些股票业绩优异,哪些表现糟糕,以期实现所谓的“量化交易”,或者叫“算法交易“。这种运用数学图标设计出来的、异常复杂的金融产品,我可以举一个例子,那就是现在家喻户晓的美国次贷,只可惜这种产品的结局非常黯淡。起初只是传统的抵押贷款,随后抵押贷款被转化为证券(或者按照金融界出现的新词来说,“被证券化”),再后来就被分割,卖给各个基金或银行。大家都知道最终的结果:贷款和贷款机构承担的风险之间完全脱节,借贷方急于将债权从资产负债表中清除出去,于是将债权掺杂在各种金融产品之中转给别的金融机构。于是当美国房市暴跌,美国家庭无力偿还越来越高的房贷的时候,这些产品也就同时把全球金融业拖进了谷底。这次的世界经济危机就是这样产生的。事前少数细心的聪明人已经有所预见,然而事到临头银行和投资者还是难以承担,无法遏制事态发展。早在几年以前我在南特市兴业银行实习的时候,有一次我就实习报告方面的事情请教经理人,他当时正好负责这方面的金融产品,他无意中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这玩意儿就像个汽油桶,不知道哪天会爆炸。总有一天会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的。老实说,我们都搞不清楚买进来的是些什么东西!”这话当时我不太懂,过了几年才真正领会到其中的深意。

我在巴黎套利银行负责测试一款软件。测试结论是:这款软件可以提供很有用的分析结果,生成的数据信息也很可靠,只是使用上较繁琐。上司对我的工作应该是相当满意的,因为我刚拿到文凭他们就主动给我提供了一份工作。我没有立刻答复。当时是2000年,正赶上各家银行大规模招收新人,我知道应该还有其他的机会。我希望谋到一个更具实战性、更贴近市场的职位,简单说就是希望和股票联系更为紧密。当时我只对金融和市场感兴趣,老实说到底什么样的职位适合我,我那时还没有十分确切的判断。

有一天,巴黎兴业银行负责招聘的部门打来电话,说对我在里昂获得的DESS学位很感兴趣,愿意给我提供一个中台的职位。我连一丁点儿的犹豫都没有,立马就答应了。之前在巴黎套利银行确实过得很开心,与周围人也相处得极融洽,而且彼此间已经结下了6个月的深厚情谊。但是,兴业银行给我的职位更加靠近市场,我正是因为这个才下定了决心。就这样,我被兴业银行录用,毛收入将近每年3万欧元(关于收入的问题,后文中我还会讲到)。2000年夏天,我怀着满心的喜悦成为大名鼎鼎的兴业银行的一员,而且进的还是最让人艳羡的部门,股票与股指衍生品部门。这个部门是兴业银行的明星部门,先后获得了很多荣誉。无论走进兴业银行的哪个交易厅,都可以看到表彰这个部门的海报,诸如“衍生品行业的世界领袖”、“第一名”之类,而且通常用红黑相间的颜色印刷,让人一看就想起兴业银行。入职之初,银行的一位高管向新人们介绍部门情况,他说兴业银行好比是一家印钞厂,股票与股指衍生品部门就是印钞厂的发动机。我终于成了这台发动机上的一个部件。中台之下又包含若干个下属部门,我所在的中台参考部就是其中之一。中台参考部本身又分为两个小组,一个是权证小组 所谓权证,是银行定价并出售的各种期权,另一个是股票与证券投资基金小组,负责所有在“有组织的市场”上交易的产品(如股票、期货、期权等)。具体来说,我的工作部门是中台参考部的股票与证券投资基金小组。我和同组的一位女同事共同负责证券投资基金,普通人一般简单地称做“基金”。这里面又包括好几种产品,值得说明的是,这些产品和4年之后我改任交易员时负责的产品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我和这位女同事上面还有一位女上司,名叫克里斯汀·罗德里格,30多岁,是一个波兰人,待人热情而且活力十足。她负责的团队一共有5个人,团队的平均年龄很低,成员普遍都在30岁上下。大家彼此真诚相待,工作气氛非常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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