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过1812年战争成功地保卫了他们参与国际贸易的权利之后,19世纪的美国精英将注意力投向建国之初就立下的扩张之志。到了19世纪末,扩张的目标首先在于美洲大陆,因为欧洲殖民帝国在美洲大陆的存在之于美国人所规定的自由是不可容忍的。在杰斐逊任总统期间,美国领土大约有80万平方英里,到1848年这一数字达到300万平方英里;1867年美国从俄国手中取得阿拉斯加后,其领土面积超过350万平方英里。按照历史学家布拉德福德·帕金斯的话说,只有上述最后一次开疆拓土算是一宗“和和气气谈成的买卖”。其余的各次,包括路易斯安那、佛罗里达、得克萨斯、西北部以及1848年从墨西哥手中夺来的土地,都要么是靠战争要么是靠战争威胁而得来的。1845年 “天定命运”一词被首次使用,这种说法认为美国获得北美大陆是“天定命运”。而这个神话无非是现实中一个实实在在的帝国主义计划的表达。
然而,19世纪美国最重要的干涉乃是针对于美国原住民的。以理性和进步的名义,美国政府试图控制、在某些情况下甚至是灭绝17世纪以前就居住在今天美国的土地上的各个民族。这些干涉针对的是那些直至19世纪初还控制着美洲大陆大部分地区的人们(尽管帝国主义者并不承认这一点)。关于如何对付那些由于“理性行为”水平太过低下而不配享有自由--作为美国的礼物--的国家,这些干涉也为美国提供了一个框架。“控制”(control)成为了美国跨越海洋向那些尚与自由无缘的地方扩展其影响力的得心应手的方法。Frederick Hoxie令人信服地指出,对美洲原住民的屠杀,既是美国对土地和资源的贪欲的结果,又是将他们确定为敌人的意识形态的产物。
就如何控制那些还不配享有与美国白人同等程度的自由的人这个问题而言,随欧洲人一同到来的非洲人聚居地同样至为重要。虽然最迟到了19世纪,大多数美国人越来越反感奴隶制,但由于担心黑人缺乏“理性行为”,会扰乱美国的进步,所以黑人仍然必须被严加控制。进入重建时代之后,南方的种族主义和北方的“改善”计划仍旧有效地剥夺了黑人的公民权利,直至20世纪后期--我们将会看到,这两种控制技术都被用于海外,并最终对美国的自由观念构成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