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初,校团委通知我,天津市青年团来人了解我中学情况。
后来才知道,来人以青年团的名义,实际上是天津市公安局的调查人员。
他们提到的主要问题,第一个就是与蒋介石的关系。
我讲述了全过程,出示了蒋介石赠送的钢笔等。来的三个人把钢笔拿去,把笔帽旋开取下,传来传去,看了又看,似乎想从中找到什么秘密,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只好还给了我。
他们着重追问的另一个问题是:中学时期,我组织的社团,来往人员的名单以及在巴蜀学校的活动等。
我都详细回忆了,还回忆了当年除了同学外我接触的有社会经历的人员,其中如:
国民党部队的何英上校。我好交际,与他常聊天,他对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表示想回广东务农等话。
另一位名叫汪俊宏,原国民党青年军军官,在东北参加国共内战,被共产党俘虏,受教育后遣返四川原籍。他只向我讲过“共产党斗争残酷”,并没有涉及更深的政治内容。
还有一位叫王俊千,是从济南到上海的流亡学生,是中学同学王宇伟介绍认识的。王在上海参加国民党军队,随军到重庆。属国民党将军李弥的部下。不愿撤退到云南,要求我给他一些盘缠,以逃离国民党军队。我送给他一些钱和几套旧衣服,协助他当了国民党军队的逃兵,滞留在重庆。
实际上,我协助过两个人脱离国民党军队,反过来却说我与国民党军官勾结,要我写出交代材料。以上几人的情况,我都毫无保留交代得一清二楚。
巴蜀中学同学雷雨生,与我交往较多。1949年,他曾跑到香港去找父母,半年多又返回重庆。这一走一回就构成了问题,被当成重点审查对象,要我交代他是否有政治方面的“阴谋”。
据我所知,雷父是“夔门”号轮船船长,1949年,共产党派其父到香港对另外两艘轮船策反成功。因为属于“党的机密”,只有单线关系,旁人并不知情。雷父以后回国却被逮捕,关押多年,直至找到证人才放出牢狱。雷雨生于1949年,去香港找父亲,主要原因是发现自己得了肺结核,治结核病的特效药“雷米封”当时只有香港才好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