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总统”再来电:做台湾省主席,这是命令,你非接不可
1948年春的那次谈话,是陈诚与蒋介石在大陆的最后一次交谈。从黄埔军校的师生生涯算起,此时的陈诚已经追随蒋介石20多年了。对于陈诚日后的工作,蒋介石为他作出了新的安排。陈履安:我父亲在江湾动了手术之后,他就考虑到哪儿去,他想回(老家)青田去,但是医疗设备比较落后,不方便;到上海又住不起。后来“总统”给了我父亲一点钱,叫他到台湾来养病,他就到台湾了,他那时候没有任何职务。
1948年10月,陈诚到达台湾。一个月后,还在南京金陵中学就读的陈履安跟着陈家的老老少少,一起来到了台湾,与父亲相聚。
陈履安:11月接到通知,说到台北来看父亲。我们6个孩子就飞着来了,从南京飞到台北。那时候坐的是军用飞机,像伞兵部队坐的那个飞机一样,两边是铁的座位,飞不很高,里面温度调节也不好,很热。
抵达台湾后,陈履安第一感觉还是热。相比南京来说,11月的台北依然跟夏天一样。
陈履安:我们在南京都穿的是大衣。到了台北,气候不一样。见到父亲后,父亲很高兴。他住在阳明山,那时候叫草山,我们到了这里,就没有再回大陆。
一家人重聚之后,陈家从阳明山迁到了台北市延平南路的一栋二层楼房里。养病之余,已经卸去全部职务的陈诚常跟当地的政要、学者见面聊天,排遣寂寞。陈诚思维敏捷,口齿伶俐,台湾大学校长傅斯年曾揶揄说:“我自认谈天的本领可打80分,可是辞修先生谈天的本领比我还强。”
不过,那时陈履安并不知道,父亲陈诚在台湾养病的时光即将结束。很快,他要面对一项新的使命了。
陈履安:其实我父亲不是个很严肃的人。听张治中他们讲,他年轻的时候是很幽默、风趣的一个人。但他是个军人,这个职务让他必须有一个严肃的样子,所以大家很怕他。他那时候没有任何职务,反而跟台湾地方上的人谈啊,了解了很多事情。
陈诚在台湾休养期间,大陆的国民党军队也在节节败退。1948年年底,长江以北的国民党军队全面失守。蒋介石也面临着交出领导权的压力。1948年12月29日,在台湾养病的陈诚,接到了蒋介石的一个命令。
陈履安:一到台湾,大陆就发生变化,而且变化得特别快。1948年年底就得到消息,要我父亲做台湾省主席。我父亲接任主席之前,他先把当时的主席魏道明请来再谈一次。要他接任台湾省主席这个消息就是魏道明告诉他的。
我父亲在跟魏道明谈过之后就回电,讲魏道明绝对可以胜任,应该让他继续做,我来辅导他,帮他的忙。结果(蒋介石)再来电:“这是命令,你非接不可。”魏道明也拿电报给我父亲看,“一定要你接”。这样,我父亲在1949年1月4日才接了台湾省主席的职务。陈诚接到台湾省主席任命的几天后,蒋介石发布“求和”文告,宣布下野。陈履安说,根据父亲陈诚的回忆,蒋介石早已注意到了与大陆相隔几百里的海峡彼岸的台湾,并且准备把那里作为国民党军队最后的据守地。而陈诚之所以会去台湾,也是源于蒋介石的这种安排。
曹景行:蒋介石那个时候坚持要您的父亲做台湾省主席,这个决策是不是让您父亲先把台湾这里准备好?
陈履安:做个退路。
曹景行:是不是这样?
陈履安:我相信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