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在自己脑内放映的小电影既甜蜜又欢快,那么自我混沌就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有时候这些电影却非常可怕,我们唯一想做的就是赶紧醒来并离开这剧院。这时,我们的注意力被自己的痛苦绑架了。我的一位病人,乔治,遇到的正是这种情况。
从表面来看,乔治在生活中表现很好。他有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最近刚刚买了一栋房子,有一位爱他的妻子,而且他在吉他上的造诣总能让朋友们感到欢愉。但是,乔治发现,他的生活越成功,童年时痛苦的记忆就越来纠缠他。他从小在一个贫困、虐待孩子的家庭环境中长大,而他深爱的妹妹在16 岁那年自杀了。每当有快乐的事情发生在乔治身上时,比如在工作中得到提升、买了一辆新车,或者出去度假的时候,他就会忍不住流泪。
他总是想起跟妹妹一起度过的悲惨童年,还有妹妹从来都没有机会开心地生活过。他的遗憾让他无法开心起来。有时候当他读到有关殴打虐待孩子的新闻时,以前的记忆总会在脑海中闪现。乔治的妻子开始担心自己跟他变得越来越疏远,因为随着高兴的事情不断发生在他们身上,乔治变得对自己的过去好像越来越沉迷。
乔治确实非常希望跟妻子保持亲密的关系,但妻子有时候会忍不住丧失耐性。一天,在海边散步时,乔治像往常一样怔怔出神,突然他注意到一块漂亮的卵石。他把它捡起来,拿在手里翻来转去,贴在脸上摩挲着,用脸颊感受着它光滑、冰凉的触感。
因为乔治一直喜欢收集东西,于是他恍惚间把这块卵石随手塞进了大衣口袋。回到家后,当他清理衣服口袋时,又发现了这块石头,摸上去还是那么舒服:光滑、冰凉、圆润。乔治注意到用手指抚摸这块石头,会让他感到平静。他将其称之为自己的“此时此刻石”,并且一直随身带着。每当乔治发现童年的记忆又开始在脑海中闪现,而自己不想沉陷其中的时候,他就从口袋中拿出这块石头并用手抚摸它。
没有经过任何外来的指导,乔治偶然间发现了自我觉醒的方法——让自己的意识进入到对此时此刻鲜活的感知之中。一开始,乔治利用他的“此时此刻石”,将意识从困扰自己的记忆中转移回现实。到后来,每当他的精神被淹没时,这块石头都会让他觉醒,使他有勇气去正视那些伤痛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