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探索“男人这东西”时,渡边淳一先生有个观点:“在升学考试中胜出的几乎都是性欲寡弱或是养成了抑欲习惯的年轻人。其结果就是,越是能考入名牌大学,学历越高的男人,其雄性指数就越低。”这个说法有些耸人听闻。其骇人之处并不在观点本身,而在其明目张胆掷地有声的表达方式。尽管关于天才的雄性指数,我们心里早已达成隐隐约约的共识,只是这共识,一直未经验证仍处于八卦阶段,但经有医学博士头衔的渡边先生这么一说,不得不设想该观点或许有其医学根据。八卦得到正襟危坐的知识的帮衬,反倒令人不安,就像小三转正,“各安其位”得不到贯彻,在正妻们心中引起的惶惶。所以,引用这个观点,若触及某些敏感的灵魂,只能说,请不要对号入座,如有巧合,纯属意外。
还是从历史上说。尽管当年成吉思汗侵犯欧洲,一路打仗一路播种,很有些像雄狮用尿液给自己划分势利范围,以致赛克斯先生写道:“关于男性Y染色体得出的结论证明,成吉思汗可能是历史上最成功的播种者……这位以勇武著称的统治者,令其子孙在欧亚两洲繁衍。现全球最少有一千六百万男性与成吉思汗有血缘关系;甚至包括英国及欧洲皇室,亦有其子孙”,但这毕竟只是百年难遇的特例。有许多天才的雄性指数,那是真的低,艺术史上这类现象似乎尤其明显。
据说亨利·詹姆斯、达·芬奇至死都是处男身,而他们所达到的艺术高度对世界的影响将会一直持续。好玩的是,达·芬奇曾雄心勃勃在他的女性生理结构图中“画了一根管子从子宫直通乳房”,以此指导他的同时代人对女性身体的了解,鉴于他的处男身份,敢于犯这样的错误实在是勇气可嘉。普鲁斯特就更别提了,身体柔弱得喝水以滴计算,皮肤过敏到洗一次澡要用十来条毛巾,通宵不睡,就因为睡衣上的别针位置不对。这样连上床都费劲的天才,除了在长得能憋死人的句子里意淫,还能指望他做什么呢?
或许也正因为许多天才给我们树立的“反面形象”,以致当村上春树一面写小说,一面挑战马拉松长跑和充满雄性荷尔蒙的铁人三项运动,我们便很关心当他长跑时究竟在想些什么。也因为此,当《非诚勿扰》相亲舞台出现一个和村上一样热爱铁人三项运动的中科院博士,各位佳丽就像围观一个稀有物种。
其实,那些渡边先生所说的“在考试中胜出”的人和高学历者,都有一个共通点,即对某事物的专注。根据能量守恒定律,一个人在某方面投入过多的精力与热情,在其他方面,自然就疏离甚至力不从心。我们在这里叽叽咕咕地八卦,但纯度很高的天才肯定并不在乎自己的雄性指数高还是低。因为他们骨子里有一种精英意识:即便像成吉思汗一样能干勤勉的播种者,为种族繁衍做贡献,那也仅是人类迈出的一小步,而他们从事的职业,则事关人类那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