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U委员会”

“我抵达中国后的第一封信就写给你，亲爱的琼！”赫尔从大洋彼岸来信了，“在这片土地上看到的一切，亲历的一切，都使我想起你。我简直时时在思念你。”

为了能尽早赶到中国，我乘坐军用飞机途经印度和缅甸直飞中国昆明，在这里见到了陈纳德上尉，并被安排在昆明巫家坝航校任教。我们要为中国空军训练飞行员。可是我们一共只有三架破旧教练机和三架伤痕累累的战斗机。我们努力争取将大批作战飞机运进中国，用于打击日本人。我们还要在这里大规模培养地勤人员。

我现在经常背诵的是你教的另一首古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罗曼多么爱你，多么爱中国！他没法亲自到中国去，就希望我代替他，参加中国的抗日战争。你的“好逑”在哪里呢，为什么不能是罗曼呢？我比你大五岁呢，可是在你面前总是毕恭毕敬。因为我把你当作未来的嫂嫂，盼望你成为奥姆霍斯家族的一位新成员。

自日本侵华战争爆发以来，宋美龄不断撰写文章和通讯，对美英两国发表广播讲话，谴责这两个国家特别是美国面对日本暴行的所谓“中立政策”。她指出，中国军民浴血奋战，顽强抗击法西斯，付出了重大牺牲，在保卫人类世界的同时也保卫了美国。中国在毫无外援的情况下孤军奋战，并没有亡国，也决不会亡国。她断言日本一旦侵占全中国，就会将中国的辽阔领土和丰富资源转化为军事力量，进攻美国！

一九四○年日军占领越南并切断滇缅公路。日本的疯狂侵略使美国感受到了威胁。陈纳德不失时机地返回美国奔走呼号，要求组建援华志愿航空队。美国政府于一九四一年三月通过法案，向抗击法西斯的国家提供援助，同时批准美国飞行员以平民身份赴中国参战。就这样，美国空军一百二十架飞机连同两百多名空、地勤人员一起“退役”，成为陈纳德成功招募的第一批志愿人员。一九四一年八月一日，“中国空军美国援华志愿航空队”在重庆正式成立，陈纳德任总指挥。

然而兵力太少了。赫尔受命从事招募活动，于一九四一年十一月底动身返美，十二月五日途经火奴鲁鲁作短暂逗留。

宋美龄不幸而言中了。日本尚未侵占全中国，就迫不急待地对美国下手了。一九四一年十二月七日凌晨，日本海空军偷袭珍珠港，美国太平洋舰队几乎全军覆灭。

火奴鲁鲁也遭到袭击。赫尔逃过此劫，好不容易返回美国本土。他预定在美国空军现役和退役的军官、军士中进行七场讲演，介绍中国抗日战争的惨烈壮阔和中国军民的艰苦卓绝，动员他们踊跃前往中国。他有意把最后一场讲演安排在圣弗兰西斯科，为的是能看看罗曼和琼。

“我说，赫尔，你开车不能慢一点吗？”

“你忘了我是一名优秀飞行员。”

“这不是在天上，是在公路上。”

“哈，能开飞机还不能开汽车吗。”

“这段公路以车祸之多闻名。”

“放心，罗曼，每次测试都证实，即使在战斗机飞行员中，我也具有最好的视力和最敏捷的反应能力。”

“我忘了你还是个舞蹈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