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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比烟花寂寞》第六章03

她比烟花寂寞 作者:(英)希拉里·杜普蕾


杰姬径直走向钢琴,弹着 A音,一边听着,直到大提琴与之完美地吻合。

“停,妈妈,行了。”妈妈很快又去校其他的弦。杰姬巴巴地坐在大提琴后面,妈妈放声朗读与曲子相配的歌谣:

“你可见过布鲁默斯,那只新生的北极熊,他是世上最可爱的小宠物,他老是捣蛋,把自己搞得脏兮兮,但妈妈总是守着他,以免他受欺负。 ”每天曲子都包含一种新的指法或者技术难点,妈妈把词曲调配得相吻合,教杰姬如何找到重点。

《布鲁默斯》是练习食指和换弦的,需要杰姬把弓利落地从一根弦移到另一根弦上,将每个音符一个个清楚地拉出来。杰姬一边拉着一边想象着歌词,津津有味地沉浸在练习曲中,拉了一遍又一遍。

到了我们下来吃早饭的时候,杰姬还穿着睡衣,准备表演一番。妈妈用钢琴为她伴奏。“来吧,” 她说,“咱们一块唱起来。” 我们都凑了上来,爸爸作和声。杰姬学琴后不久,妈妈就带她上伦敦第一次参加音乐节。我们刚到,杰姬就冲进走廊,门房拦住了她。

“我敢说你才开始学拉琴!”

“哦,不,”她应道,“我就要表演了!”她克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一点也不紧张。她准备拉一支心爱的新曲子,就是妈妈三天前才放到她床头的那一首。终于轮到她了。她把泰迪熊递给我。 “我拉的时候,轻轻摇摇它,让它睡觉,希尔,好好照顾它。”

妈妈拿着大提琴,杰姬跑上舞台。凳子的高度调好了,大提琴的音也调准了,妈妈把琴交给她,她凭记忆,迫不及待地就拉起来了:

“睡吧,睡吧,小熊 ……”还没走到钢琴前的妈妈赶紧回到杰姬身边,轻声说道:“等等杰姬,等我一下!”杰姬仰起头来。 “等我坐下来,然后给你伴奏。”

杰姬便等着。妈妈报了曲目,她们便开始了。从曲子的第一个音符开始,杰姬就完全投入其中了。最后一小段结束时,妈妈正要站起来,可杰姬又开始拉了。妈妈赶快坐回去,再给她伴奏一遍。重复一次对杰姬来说还不够,她又拐回去从头拉了,好在妈妈这回已有准备。显然,杰姬觉得演奏三遍刚刚好,她抬起头,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掌声,还有笑声。她把琴交给妈妈,蹦蹦跳跳回到我和小熊身边。

“它睡着了吗,希尔?把它给我,轻一点。”与此同时,星期六的弦乐课上,杰姬进步神速,而我仍在同小提琴闹别扭。虽然我会拉,但是我不喜欢它的声音,总觉得不舒服。我还是喜欢钢琴。

我们家的清晨变得忙碌起来。爸爸似乎越来越勤奋了,黎明即起,坐在餐桌前,喝着茶,伏案工作。有一阵子,除了外婆,家里还有一位借宿的姑娘做早餐,我们一块儿喝粥,吃吐司、鸡蛋,还有熏肉,开始一天的生活。外婆帮着照料皮尔斯,这样,妈妈就有时间陪杰姬练琴了。

当杰姬和我能自己练琴了,我们每天一早 7点就开始练琴—她在顶楼,我在客厅。左邻右舍可不大乐意,把墙敲得嘭嘭响。大家达成协议:我们可以从早上 7点半开始练琴,但假如我们稍许提早一分钟,他们还是要敲墙的。这一定搅得四邻不安,可我们要练琴,妈妈也不允许任何事情来妨碍我们。随着我们的长大,妈妈也越来越护着我们。

练习时间变成了我同小提琴较劲,我开始讨厌起上课。与此同时,杰姬飞速地走到了前头,而且劲头十足。幸好形势很快就证明了:杰姬需要个别辅导,于是,加菲尔德太太的弦乐课停了,我也被允许永远丢开小提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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