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爱尔兰分公司的总经理，对不对？”

“是吗？”特丽克丝吃惊地问道，“也许是吧。不过他反正是我们的头儿，或者他自以为是我们的头儿吧。他从来不跟我说无关紧要的废话。”

“你上星期没见他那副德行。”她故作姿态地压低嗓门。“像是一头屁股疼痛难忍的老熊。但他今天心情很好，这说明他是跟他那个妞儿结伴回来的。他们这一对做出的大惊小怪的样子——就像是他们已经将帕梅拉和汤米①变成了沃尔顿家族②似的。”

还有一些更大的打击在等着丽莎——特丽克丝将丽莎领进一间约有十五张办公桌大小的办公室。十五张！十五张办公桌，一间会议室，一个小小的厨房，如何能确保偌大的杂志联合体正常运行？

她的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可……时装部在哪儿？”

“那里。”特丽克丝朝栏杆围成的一个办公角落点点头，栏杆上面搭着一件桃红色无袖连衣裙，那显然与《盖尔编织艺术》有关，此外还搭着一件伴娘穿的连衣裙，一件蓬松式婚纱，以及几件男式服装。

耶稣基督！《佳人》的时装部占了整整一个大房间，里面摆满了各种购自繁华商业区的服装，这本身意味着丽莎连续几年不用添置新衣服。她心里已经在暗自琢磨几个方案，好将话题转移到她在时装界的各种关系上，可是特丽克丝正将她介绍给待在屋里的其他两个人。“这位是德乌拉，这位是卡尔文，他们在编其他杂志，因此他们不是你的同事，不像我这样。”她骄傲地说。

“德乌拉·奥唐纳，很高兴见到你。”一位身材高大，年约四十，穿着一件漂亮考究的宽腰身裙服的女人微笑着握住丽莎的手。“我负责做《爱尔兰新娘》、《凯尔特健康指南》、《盖尔室内装潢艺术》。”丽莎一眼看出这个女人以前是个嬉皮士。

“我叫卡尔文·克雷登。”一位刻意求酷，显得相当另类的男士一把握住丽莎的手。他的头发经过漂白剂处理，鼻梁上架着一副“乔伊九十度”黑框眼镜。她立刻知道这副眼镜仅仅用于装饰，嵌在黑框里的是平光镜片。二十一二岁，她在心里猜度他的年龄。他身上有一股活力，显得既青春焕发而又孤傲冷漠。“我在做《希普·希伯》、《凯尔特车市》、《自创爱尔兰风格》，还有《凯欧尔》——我们的音乐杂志。”他戴在两只手上的多枚戒指硌得丽莎的手生疼。

“你说什么？”丽莎不解地问。“你一人编所有这些杂志？”

“加上研究，撰稿。”

“就你一人？”丽莎忍不住问。她的目光从卡尔文游移到德乌拉身上。

“偶尔得到自由撰稿人的帮助，”德乌拉说，“当然我们顶顶重要的工作，是确保杂志发行量不断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