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进来了，一只手拿着他的手杖，另一只手提着一只篮子。“赞美世界以你的到来赐福于我们。”老人声音洪亮地说，接着便露出了微笑。埃勒里也报以微笑，多半是为自己突然冒出的奇思异想而发笑。他刚才在想：老人手中提的，如果不是童话故事里装着美味食物的篮子，还能是什么呢？让他感到惊奇的是，结果正是如此--篮子上盖着餐巾。

“我通常都独自用餐，”老师说，“你也许会愿意在餐厅里跟大家一起吃饭。不过这第一顿嘛，我想我们俩一起吃吧，就在这儿。”

有一种埃勒里没见过的果汁（后来他才知道，那是桑葚和仙人掌果的混合汁），味道平和，适合人们早晨虚弱的胃口。有一大盘玉米面薄煎饼，配有黄油和糖浆--可能是高粱或甜高粱糖浆。埃勒里没喝到咖啡，不过作为有趣的替代品，有冒着热气的奶（是羊奶，很浓稠），还有一葫芦热热的加了蜂蜜的草药茶。

老人在埃勒里洗手用餐的过程中不时喃喃祈祷，除此之外，整顿饭在沉默中吃完了。

“吃得还满意吗？”老师最后问道。

“是的，”埃勒里说，“非常好。”

“赞美世界，我们感谢……那么我们可以走了。”他抹净桌上的食物碎屑，重新收拾好篮子，站起身来。

一条两边排列着树木的小路上，撒在地上的阳光宛似一汪汪水洼，他们正朝着一幢用灰色石头盖成的房子走过去。走近房子的时候，能听见小孩子们嘁嘁喳喳的低语声。孩子们都集中在一间大教室里，大教室旁边还有一些小隔间，每个小隔间里都有一张桌子和两条长凳。埃勒里对此并不惊讶：他是老师--这儿也一定是学校了。

最小的孩子坐在教室前排最矮的长凳上：女孩坐在一边，男孩坐在另一边。当老师走到他们面前时，孩子们都站了起来，露出羞涩的微笑和带着礼貌的好奇神色--孩子们的脸都晒得黑黑的、干干净净的--没有冷漠或者轻慢的表情。每一排，直到后排十几岁的孩子们，都是一样。埃勒里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每一张脸，而每一张脸都是清清爽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