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勒里心想：为什么呢？却因为疲倦没有问出口。或许老人自己也说不出理由。这就是规定，是律法，其中所有仪式规则都是经过漫长的时间才形成而且固定不变的。

埃勒里的目光游移着，最后落在长长的大厅尽头那堵墙上，那扇关着的门，门上方悬着那盏煤油灯，门后是被那位面庞肖似天使的年轻人称做“sanquetum”的房间。

随着埃勒里的目光所及，老师轻声说：“还有那间sanquetum。是啊，那间禁室，继承人和公社里的人通常这样叫它……”

至于这间禁室，老人接着讲解，有关它的规定就更严格了。全公社只有一个人，就是老师，可以进入这个房间，连继承人也不能进去。门总是锁着的，唯一的一把钥匙由老师掌管。（这与抄写室，也就是继承人的工作室的规定不同：抄写室也可以上锁，但不是必须上锁，而且抄写室唯一的一把钥匙通常由继承人拿着。）

“那么，现在你明白了，”老师总结道，“我们的治理，是由这十五位当选人负责的：十二人的至高会，监督人，继承人，还有这位--人民的领袖、引路人和医治者--你的仆人、被称做老师的人。”

霎时，埃勒里的梦境里仿佛有太阳破云而出，强光照亮了一切。他蓦地想到：现在听到的可不是一个被人遗忘的古老传奇，而是对一九四四年美利坚合众国的土地上真实存在的一个公社的描述。但是，县、州和联邦政府以及一亿三千五百万美国人，对于它的存在都一无所知。

他在记忆中搜寻着类似的例子，却只找到一个：那个阿巴拉契亚山①顶上的小公社--其通往外界的唯一道路被一次山崩毁断，从此被隔绝、被遗弃了差不多一代人之久，直至后来恢复了交通。

①阿巴拉契亚山（Appalachian Mountain），北美洲东部的一座山系。南起美国的阿拉巴马州，北至加拿大的纽芬兰和拉布拉多省。

但那是大自然的地壳运动造成的，而且，在各种复杂因素的共同作用下，也仅仅维持了很短的时间。然而，没有什么自然原因可以解释奎南的存在，以埃勒里的所见所闻来判断，奎南存在于此--这种人为选择的与世隔绝--已经度过了漫长的岁月。斯托里凯，那位保管员，因为见到汽车而大惊失色；他显然也从没见过，甚至没听说过手表。

有多久了？埃勒里疑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