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埃勒里喃喃道，“我明白……”

祈祷文写在一张张短小的纸片上，这些纸被丝线缝起来，直到连成长长的一卷，再整张卷起来，用一根线系住。手写的祈祷文里没有大写字母--这一点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除了“Word”一词中的“W”……没错，肯定是个“W”。他原先以为“Wor’d”是“Lord”一词的错误拼写，他是否误会了呢？或者，只不过是一个单纯的发音上的变异在拼写中的表现？或者，这个词里的那处中断--书写时用一个单引号，发音时用一个明显的停顿表示--是否源于丢掉或漏掉的一个字母呢？倘若如此，“Wor’d”就表示“World”吗？

语言，口音，观念，政体……奎南（加上这名字本身！）如此多的事与已知的事物相像，但组合成整体却又完全不同。这……是啊，真像一个梦，做梦的人在梦中根本无法准确理解（并完全把握）所体验到的梦幻般的现实。

埃勒里从卷轴上抬起头来。他和老师刚坐下来的时候，圣会堂的阳光还是从东面的窗子投射进来的，而现在却已是透过西边的窗子斜晒进来了。

“我已经没有吃午饭的习惯了，”老师说，“现在大家都吃完了，不过多一个人的饭总是有的。那么吃饭去吧，好吗？我会陪着你的。”

“很遗憾没能跟大家一起吃。”埃勒里站了起来，他觉得饿了。和最近这些天的状态一样，他仍感到十分疲惫。

“会有机会的。”老师也微笑着站起来。在埃勒里看来，那笑容显得有些哀伤。

他们一出门便停了下来。埃勒里眨了眨眼睛，打了个喷嚏，这是个明媚的下午。

“这就是那口钟吗？”他问道，“进圣会堂之前必须敲响并且等待回应的钟？”

老师点了点头。这口钟约有一英尺高，因年代久远而退尽了颜色，内外都疤痕累累；钟口处被钟舌击打的部位已经磨得很薄了。它挂在埃勒里胸口高的地方。他凑近仔细地看了看，看到沿着钟的下缘刻着两条铭文。一条是：

17　铸造厂　钟铃巷　怀特教堂　12

另一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