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侧的翰林院编修徐致靖见状,忙伸手捅了下张亨嘉,说道:“事已至此,再言又有何益?关键还是现在该如何做。且不说其他两条,单就允许在滇桂边界开埠通商,便无异于将我西南门户洞开,引狼入室,后患无穷呐!”利害皆晓得,可难就难在如何补救。一时间,四周又是一片岑寂。
“上折子呀。”良久,不知谁开口说道,“只要皇上还没有用宝,那不就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对呀,怎的就忘了这等事?”张亨嘉移眸望时,却原来是伯彦讷谟祜之子、那尔苏的弟弟博迪苏。“好,我这便拟折子,明儿一早便递进去。”
“我也算一个!”徐致靖仿佛久旱逢甘霖,连连拍手道。
“我也算一个。”
……
当下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便草拟起奏折来。不知何时,王府管事急匆匆走了过来:“大少爷,庆郡王爷来了,老爷让您和几位少爷一起去前厅招呼下。”
伯王府前厅坐西朝东,本已是雕甍插天、飞檐突兀,十分雄伟,因着伯彦讷谟祜大寿又重新装点了一番,更显得壮观非常。厅前一对造型雄伟的铜狮昂首屹立,两侧白的玉兰、粉的海棠各种花儿竞相争艳;厅内正中央一米见方的“寿”字在阳光映射下金光灿烂。王公贵戚文武官员罗坐其间,饮酒谈笑,端的热闹异常。
“郡王爷你可是来迟了呀!按规矩当罚酒三杯才是的,你说呢?”伯彦讷谟祜簇新的大红袍子外套件巴图鲁背心,满面红光向着方自落座的庆郡王奕劻笑道。
庆郡王奕劻生于道光十八年二月,咸丰二年十五岁封贝子,十年晋封贝勒。同治十一年三十四岁,晋郡王衔。奕劻自幼聪慧,思维敏捷,只年纪稍长,却将所有心思用在如何晋爵升官发财上。僧格林沁平北伐军、灭捻军,重创英法联军于大沽口,被朝廷倚为长城。于是,他便托媒将自己的妹妹奕敏嫁给伯彦讷谟祜做了第四侧福晋。这时闻听哈哈笑了两声,道:“该罚、该罚。不过,这酒该由我先敬您这寿星,众位说是吗?”
“正是正是。”
“我这实在是喝得太多了,你就不要再拿我来说事。先喝了你那三杯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