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的眼睛在听到“疯子”两个字的时候亮了一下，又很快暗了下去。她嘴角挂着讽刺的笑，默默地伸出手，抚摸最后那个娃娃的头发。

沈天心把所有这些娃娃收回到那个布袋里，胖胖的手指交叉在一起：“那么，聊聊咱俩要做的事。”

陆然抬头，看她。

沈天心低声问：“这五个人里面，你想要先杀哪一个？”

沈天心带着陆然出来。从那白色的单人间到警察局外面的枫林路上，陆然一句话都没有说。想到她是因为故意杀人被抓起来的，沈天心打了辆车，又把事先准备好的墨镜和帽子给她戴上。

她们到家的时候还不到六点，程音不在，冰箱里什么吃的都没有。沈天心安排小女生洗了个澡，又把之前从陆然家拿的换洗衣服递给她换好。

而后她带着陆然出了门，直奔肯德基。

沈天心长大的城市离封城不远，但要小，要古老，也要贫瘠。沈天心家的那个小区建在一块下陷的盆地里，有宽而陡的坡道，有深而黑的矿脉，有脾气不好的风。

沈天心家的房子邻近一块被称作“禁区”的地。对龙战役的时候，联盟军在那里埋了不少地雷和生化武器，[方舟区]建成后有农民在周边垦荒，结果没过多久就都浑身出血死了。大学的教授和调查员也过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死了十四个人，死相都很凄惨，死因却没有调查出来。

后来这片地便被圈了起来，挂上禁区的牌子。

实际上即便是不挂牌，本地的人也是绝对不会到那片地里去的。

早在对龙战役的时候，那片地便有个极不好的名声，叫“娃娃山”。据说在老早以前，大概[方舟区]还未建成的时候，这片地不是平的，而是个小山丘。山丘的背面是个村子，里面有几百口人。因为离城远，村里的人也本分，男耕女织自给自足，连年的旱涝灾都没有影响到田地收成，战争霍乱也都集中在关隘重镇，所以几百年下来，却也过得富庶安稳。

然后在2012年的时候，这村子里的几百户人家，在一夜间全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