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关于真理概念的一般原则(31)

近代画家 作者:(英)约翰·罗斯金


这是一小幅优秀、直截了当的前景画—— 没有任何错误,雏菊、影子、石头纹理,构成了画中的一切。我们的画家在完成自己的义务之前,必须先看看这个;不过另一方面,因为终饰的缘故,也请让他们了解画作中的一切最终修饰。地面上并不都覆盖着雏菊,也并非每一朵雏菊都有心形影子;在正确掩藏事物的过程中,具有和展现过程中一样多的终饰;不仅在大自然展示具体特征的地方需要如实表现,在大自然加以掩藏的地方也同样需要如实表现。为了画好雾,画好空间,画好光,往往要牺牲其他东西,然而这一简单原则适用于一切;假如画家因为喜欢,而按照自己了解的那样,绘制自己了解和喜欢的事物,不管它是契马漂亮的草莓,是弗朗西亚晴朗的天空,还是特纳的熊熊燃烧的不可理解的雾,这些做法都依然很正确;但是一旦他按照自己的想象来画,因为他根本不在乎所画的到底是什么样,那么他就完全错了。他只需反身自问:除了自己之外,是否还关心别的东西?只要他还关心别的东西,那么他就能画出好画;只要他只想到自己,其画必然很差。这是整个法国画派错误的根源。勤奋他们有,学识他们有,力量他们有,情感他们有,但是情感不足以让他们暂时忘记自己;他们的主要动机总是虚荣,因此画作只能是早产之作。

让我们再回到宗教画派的画作,将会发现他们的天空也具有最高价值。它们的价值太高,以至于通过比较,我们都不能说后世流派曾经画过天空,他们画的只是云、雾或者蓝色的苍穹。威尼斯画院收藏的马可?巴塞蒂的金色的天空使得一旁的提香的天空相形见绌,毫无价值。波伦亚美术馆的弗朗西亚的天空则更加美妙,因为色调更冷,在人物后面处于全光之中。在安吉利科的《最后的审判》中,地平线上的白光不仅感受得真实,而且也表现得真实。这些画家对停云富有尊严的简单形状的表现,常常令人叹为观止,但是却从没表现过变幻莫测的云的形状。远处的建筑、群山和水都是常见的传统主题,我们从中将会发现最美丽的动机,尤其因为偶然事件的数量和意义而引人注目,但是只有在孕育这些动机的特殊情感中,我们才能研究或接受它们。通常,人们都会注意到:凡是强烈感情造成的结果,都必须通过这样的情感媒体,才能感受得到,假如成了心肠冷酷的人观察的对象,或者成为系统模仿的对象,那么就会得出完全虚假和危险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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