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年五月,巴黎
跟往常一样,伯特兰又迟到了。我努力不去介意,但心里真的很不舒服。佐伊懒洋洋地倚墙而立,一副很无聊的样子。她跟她父亲长得很像,我常常为此喜不自禁,除了今天。我抬头打量起面前这幢古老、高大的房子。这是玛玫——伯特兰的祖母——以前住的地方,我们马上要搬过来。我们即将告别蒙帕纳斯宽阔的大街、嘈杂的交通,以及附近三家医院进进出出、呜呜乱叫的救护车,告别那里随处可见的咖啡屋和餐厅,来这个位于塞纳河右岸安静、狭窄的街道居住。
虽然我很欣赏玛蕾区古老、残破的韵味,但是我对这个区不大熟悉。这次搬家我开心吗?我不知道。伯特兰并没有真正征求过我的意见。事实上,这件事我们根本就没怎么商量过。他按照一贯作风,自己早已筹划好了整件事情,我就是个“局外人”。
“他来了,”佐伊说,“才迟到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