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到了电话机旁，这回是她给他拨了过去，他在办公桌旁接了电话。他们进行了一场冷静的对话——非常冷静：“是的，杰玛告诉我了，可我觉得她也许听错了。嗯嗯，她没听错。嗯嗯，是的……科莉特……你爱上了她……我明白……我明白。是的，你当然应当追求幸福……不错的公寓……那很好。一座不错的公寓会很好……律师函……我明白，是的，我等着，好的，再见。”

她挂上电话后说道：“他有了个女朋友。”就好像她刚刚知道似的。

她走回了餐厅，我跟在后面。“一个女朋友，诺埃尔·霍根有了个女朋友。他要搬到她那座不错的公寓里，和她一起住。”

接着她打开了一个碗橱，拿出一个盘子，像掷飞碟一样抛向了墙。盘子摔得粉碎。她又扔了一个，又扔了一个。她越扔越快，盘子旋转得越来越快，我躲避碎片的空间也越来越小。

当她还只是摔餐厅里那些普通的蓝白瓷器时，我并不太担心，觉得她只不过是做了我预料中她会做的事情。但当她走进起居室，从她那些骨瓷芭蕾舞女中拿起了一个——你知道那些小玩意儿，难看死了，可她却很喜欢——她仅仅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把它掷出了窗外，我担心了起来。

“我要开车去他那儿，宰了他。”她咆哮道，好像是完全疯了。只不过：

1）她不会开车。

2）爸爸把车开走了。

3）她不会坐我的车，因为她老说我的车“太招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