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送默存走,有我和阿圆还有得一,这次送我走,只剩下阿圆一人,得一已于一月前自杀去世。”
——杨绛《干校六记》之《下放记别》 在干校,杨绛被安排在菜园干活。菜园里活不重,闲的时候,她就搬个小马扎,坐在园子里看书。
钱锺书当时在做收发员。他每次去取报纸和信的时候,经过菜园,就会去找杨绛,两个人短暂地聚一会儿,在菜园里晒晒太阳,聊聊天。临别的时候,他还会递一个东西给她,那是一个小礼物,或者是他写给她的信。 当着心爱的男人,每个女人都有返老还童的绝技。——钱锺书
“文革”结束后,钱锺书和杨绛回到了北京。
这么多年的动荡生活终于结束。
有一天,杨绛要把她给钱锺书织的一件旧得不能再旧的毛衣捐掉,钱锺书紧紧抱着不放。1995年,钱瑗生病了,咳嗽,腰疼。到后来,她竟起不了床。她的学生把她送到医院去的时候,她还故作轻松地对杨绛说:妈妈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她患的是脊椎癌,进医院已是晚期。
没过多久,钱锺书也病了,住进另一个医院。
“锺书病中,我只求比他多活一年。照顾人,男不如女。我尽力保养自己,争求‘夫在先,妻在后’,错了次序就糟糕了。”
——杨绛
钱锺书在病榻之上,全靠杨绛一人照料。
他当时已不能吃,只能靠鼻饲。
杨绛每天给他精心做饭。菜做成糊糊。鱼做成粥,把小刺一根根挑出来。那段时间,钱锺书住在北京医院,钱瑗住在西郊的医院,杨绛两边跑着,非常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