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准了脾气的话就不会的,”汤姆说,“比有些船要稳多了。”接着他就站在这条旧平底船的船尾,逆着水流划了起来。要说他是想在起绒草号上这几位观众面前露一手的话,也有那么一点可能。他使起桨来就像威尼斯小划艇上的船夫一样,或者跟人们传说中的沼泽地居民一样,在一块漂着的木板上都可以保持身体平衡。
巴拉贝尔夫人、迪克、多萝西、威廉一齐看着他慢慢消失在远处的河面上。
“真是一个不错的孩子。”巴拉贝尔夫人终于说了一句。
“要是被那帮人抓住了,还不知道有多惨呢。”多萝西说。
“本来就不该抓他。”巴拉贝尔夫人说。
那一夜,他们一直在聊着汤姆、小“海盗”、那帮混蛋,还有他们下午看到的那几艘小赛艇。聊到很晚了,而且迪克也把头顶上那盏电灯开了又关,关了又开,最后也腻了,然后他和多萝西才被要求回前客舱床铺上去睡觉。而巴拉贝尔夫人则把写给他们妈妈的那封信拿出来,坐在折叠桌旁把信写完。
“您觉得我们还会见到他吗?”迪克从漆黑的前客舱里冒出一句话来。
“怎么不会呢?”巴拉贝尔夫人说。
“也会见到‘左舷’和‘右舷’吗?”多萝西说。
“他们好像形影不离的。”巴拉贝尔夫人说,“你们俩,快睡觉吧。”接着她划掉了信上的一两句话,又加上了几句。听着船后边小舢板下头的河水在轻轻拍打,她又开始画画了。当她意识到这个老毛病的时候,她已经给起绒草号画了一张小草图,是撤去天篷、张起船帆时的样子。船上不止站着他们三个人,除了舵柄旁的一个小老太太、帆布旁的迪克和多萝西之外,还有两个女孩站在前甲板上,一个男孩在桅顶上爬,三个小“海盗”在舱顶上坐成一排,都戴着头巾,别着腰刀,样子怪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