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吉夫与萨尔斯曼夫人的角色是非常不同的。就像萨尔斯曼夫人自己所说的那样,葛吉夫为他的学生创造了条件,他是影响每个人的主要因素,但他没有采取一种有组织的工作形式,被他植入知识种子的不同弟子无法保持一种共同的努力。萨尔斯曼夫人呼唤大家共同认识到:葛吉夫走后,真正指引他们的是他留下的教导,大家唯一的机会就是一起活出葛吉夫的教导。萨尔斯曼夫人不断地要求大家去理解葛吉夫的教导和分享对有意识的连接的体验。她一再强调,那些必要的练习能够带来对实相全新的感知,带来一个更为稳定的临在。这种临在就像是身体里独立存在的另一个生命一样。活出葛吉夫的教导意味着清醒过来,让那个认同于自身日常机能的自我死去,并在对另一个空间、另一个世界的体验中获得重生。
第四道的一个基本原则就是工作要在生活中并且借由生活来进行。萨尔斯曼夫人在她的《引言》中谈到了这一点,并探讨了葛吉夫带给我们的灵性“道路”到底意味着什么。密教知识的传递需要他人的参与,需要在葛吉夫称为“学校”的地方一起来完成。所有密教学校都有着觉察实相这一共同目标,但采取的方法和“道路”是不同的。葛吉夫把对一条道路的教导带给我们,他不只是带来了理论,而且带来了一种特别的方法——一种“需要被活出来的生活”。
萨尔斯曼夫人对于“学校”的整体概念可以从她组织的各个中心的运作看出来。我们需要理解的是,她讲述的学校是对教学内容进行集体练习的地方,而非一个获取理性知识的学院。这些中心不是对外封闭的,加入时没有既定的资质要求,也没有按学习进展划分的等级。中心里面根本没有老师。在开始的一段时间里,参加者会在一个团体中工作,团体中有一个回答问题的带领人。随后,在更为资深的团体中,大家只是互相交流。第四道是一条理解之路,不需要去信仰或服从一个非凡的领导者。正像萨尔斯曼夫人在本书中所写的那样,“教学是一种引导,只有能进行更深刻质询的人才能担负起服务的责任”。
萨尔斯曼夫人不断地对生命的真相进行反思,并把她的想法写在笔记本上。这种深刻的质询是她教学的基础,她会充分地利用每一次的会面。在每一次会面前她都会认真准备,在深思熟虑后把她想要带到聚会中的东西写下来。她一直保存着这些像日记本一样的笔记本,直到生命的尽头。这些资料放在一起,就形成了一部有着40年历史的编年史,体现了萨尔斯曼夫人一生在反思真相和传播葛吉夫教学方面所做的工作。在91岁时,她写道:我在写一本书,它讲述了如何在生活中存有,以及如何活在两个层面上。这本书会揭示如何来找到平衡,是从一个层面去到另一个层面,还是找到一个方法安住在两个层面之间。我们的眼光必须超越和穿越我们寻常的思维,向头脑的高等部分敞开。否则,我们就会卡在门槛前,而门却打不开。
当萨尔斯曼夫人在十年后去世时,她的笔记本经她小心保存而完好无缺。对于那些她最亲近的人来说,上面这段话就是对于这份遗产的一个清晰的指示:她希望这些资料可以帮助葛吉夫完成他的著作,阐明对真相的真实洞见,并且帮助他完成使命,把一个失落的知识体系带回当代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