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斯曼夫人对葛吉夫以及他留下的工作都是全心地投入,将她自己的贡献作为向他的“致敬”。她不断地呼唤他人来活出葛吉夫的教导。这些品质在本书中都有所反映。她经常会去复述葛吉夫的话,有时会重复他的原话。例如,第85节关于八度音阶的文字,她说是来自葛吉夫的;第92节关于分开注意力的练习,就是借用了葛吉夫第三本著作里的文字。她使用葛吉夫的用语来教学,但却加入了自己的洞见。例如,对她来说,“有意识的工作”需要掌管思维、感受和运动的每个头脑或“中心”同时参与,这样才能体验到统一的临在;这需要一定的“挣扎”,但这种挣扎不是为了对抗我们的自动化机能,而是为了达成保持临在这样一个积极的目标;关键是保持一种内在的“观察”,在“觉察的行动”中“保持面对”;一个人必须要像体验“第二个身体”一样来体验临在,才能具有一种不受外界影响的稳定性和独立性。
同时,萨尔斯曼夫人还发展出了自己的语言和说话方式——有力而直接。就像葛吉夫一样,她不太在意传统的语法和词汇,不在乎比喻的连贯性,也不关心是否符合既有的科学概念。对她而言,她最在意的是在描述对意识的体验时语义的清晰,为此,在某些地方甚至需要刻意作出不精确的描述。
我们需要就这本书的一些特殊性事先提醒一下读者。对于生命的真相,以及葛吉夫关于如何活出生命真相的教导,本书中几乎没有作出描述和解释。就像葛吉夫晚年时一样,萨尔斯曼夫人坚持不去以理论的形式讨论第四道的教导。当有人提出一个理论性的问题时,她会一概予以回绝:“你需要自己去寻找答案。”对她来说,只有理论,或者没有相关体验的概念是不够的——真相无法被思考。理性的头脑中所拥有的知识,尤其是那些与“我们是谁”有关的想法都是一种对实相的阻隔和遮挡。所以,本书不是对最后终点的景象所作的描述,而是对一次实际旅程的记录,包括走过的路线以及沿途的标志。
萨尔斯曼夫人有她自己独特的讲话方式,她讲话不但用词独到,而且冲击力很强。听她讲话的人会觉得她非常精准地知道自己想要讲什么以及如何来表达。这在她的笔记本上可以得到证明,上面的文字显示出她在四十多年间超凡清晰与连贯的思维。而她在每一刻所表达的其实不仅仅是字面的意思。萨尔斯曼夫人在《引言》中说到葛吉夫以他的临在来教学,后面又写到更高层面的知识可以通过理论和语言来传递,但传递者必须要对那些知识有亲身体验,并且可以把它们内在的生命力表达出来。这种表达需要以一种有意识的状态来说话,从而在当下为那些可以跟随的人指明方向。这种教学方式需要非常专注,就像这本书中所反映的那样。我们每次最多只能吸收一节的内容,甚至最多只能聆听别人朗读一节的内容。
就像所有的体验实录一样,对于萨尔斯曼夫人所描述的内在旅程,我们能够理解的程度与我们能够活出那些体验的程度是一致的,也就是说,对这些体验要有耳闻目睹的亲身体验。在这方面,本书与葛吉夫的第三部著作是一致的。他在那本书中预言过,书中的精华只有那些能够理解的人才能够接触得到。每一个看到或听人朗读这本书的人都将能够意识到有什么是他已经了解的,也许更重要的是,他能够知道还有什么是他所没有了解的,从而向一种未知的感觉敞开自己。这种感觉被萨尔斯曼夫人称为通往实相的门槛。
这本书由珍妮·迪·萨尔斯曼的几个家族成员和追随者编辑而成。书中的内容完全取材于她的笔记本,只有少数的段落来自于她其他的文章。我们没有试图去分辨她从葛吉夫或别人那里摘录的内容。这些章节是按照素材中既有的主题来进行整理的,其排列顺序大体上与内在工作的不同阶段相呼应。虽然顺序不是按照时间排列的,但一至四篇中的大部分内容都来自于她在葛吉夫去世后的十年间所做的笔记。在那之后,聆听萨尔斯曼夫人讲话的人已经可以从出版的葛吉夫著作中去了解他的理论了。这些著作在本书结尾处的人物背景介绍中都有列举,其中还包括了对三的法则和七的法则这些宇宙法则的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