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指示已经下达,在没有得到允许之前,森四郎不能离开柏林。也就是说他被软禁了。他住宿的地点,德国的秘密警察和日本大使馆为他指定了几处酒店。森四郎从里面选择一个在巴黎时就听说的很有名气酒店——安德伦酒店。它是一家位于椴树下大街上,靠近勃兰登堡门的知名酒店。当然,住宿的费用,必须由森四郎自行支付。
土耳其的护照被收上去了,可是也不发给他新的日本护照,现在他离开柏林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另外,德国警察和日本大使馆有传唤的话,不管他乐不乐意都必须前往。只是,传唤的频率逐渐减少了。现在八月都已经过去一半,对他已经是放任不管的状态了。
空袭,现在已经是平常之事,他们已经适应了这一切。森四郎和柏林的市民一样,会在空袭的空当里,跑去欣赏歌剧或是轻喜剧,或去享受夜总会的表演,他们已经将此当成了一种空袭的安慰。唯独赌场,森四郎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找,也没找到一家。难不成在纳粹的眼皮底下,像赌博这种不健康的娱乐已被彻底打扫干净了,还是因为密探安排得太彻底了呢?
服务员回来对森四郎说:“您先在吧台那等一会儿,我再为您找找看有没有能同坐的席位。”
“从那儿能看见舞台吗?”森四郎问。
“可以的,只不过有一部分被挡住了。”
吧台设在客人坐席的后方,用来提供饮料,兼做服务台来用。实际上被挡住的岂止是舞台的一部分,几乎百分之八十的区域都被挡住了。只有努力伸出头才能看见一部分的舞台。并且还有很多服务员穿梭在吧台前,来来回回地取酒或是送空杯子回来。
森四郎向调酒师要了一杯白兰地。满满的白兰地仿佛都要从那小玻璃杯溢出来。虽说同盟国军队已经登陆了法国,但是看来这夜总会里的还是有不少存货。森四郎喝了口酒,然后转过身去,朝客席和舞台的方向望去。
客席的整体形状是扇形,面向舞台。舞台比客席高出一部分。所有的席位都是半圆形设计,这样是为了保证所有的客人都能看到舞台。是有五六十桌的样子。这样的规模在夜总会里应该算是大的了。
确实像那男服务员说的那样,全部已经满员了。每张桌上落座的人数都比预订的人数要多。在客人的人群里,有很多是身穿军装的。
舞台上表演的好像是波斯舞。六个穿着纤薄丝纱衣服的女人,在台上伸腿翘臀地扭着。舞台的后方是个八人乐队,其中一半也是女性。
那个舞蹈节目刚一结束,司仪就出场了。一位瘦瘦的、四十几岁的、身着晚宴服的司仪,用很满意的目光在客人群里缓缓地看了一圈。
“要是每天都盛行这种流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