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是我告诉傻二的,我觉得我应该帮傻二申辩几句,于是举起手。
“刘老师,这首诗,或者照您说的,顺口溜吧,是旧社会一个长工说的,他不愿意给地主干活,所以盼着天天下雨。您过去不是给我们讲过,工人阶级和资本家做斗争的一种方式就是怠工吗?”
刘老师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自从马克思主义出现以后,在革命理论的指导下,无产阶级应该更加积极地和资产阶级斗争,而不是这种消极的怠工。”
刘老师在说到和资产阶级斗争时,捏紧拳头举了起来。我张了张嘴,这时金晓燕回头看了一下,眼睛里含着警告,我就没再说话。
放学后,我和傻二一起回家。一路上,傻二一直喋喋不休地谈论刘老师,说他怎么觉得刘老师说话那么奇怪,不太正常。
“怎么奇怪啦?不是挺好的吗?”我不理解傻二的意思。
“我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问题,”傻二晃着脑袋说。“丫说话怎么和正常人不一样?”
不过,傻二也说不清刘老师到底有什么问题,反正是有问题啦,傻二拧着脖子强调说。这点我倒是同意,别的老师和刘老师说话真的不一样,不过,也许刘老师更真诚?可是,傻二他爸和我们校长是哥们儿,哥们儿当然是无话不谈的了,所以说刘老师有问题也可能是校长告诉傻二他爸的。说起来傻二他爸也不是寻常之人,他是我们学校旁边饭馆的大师傅,做得一手好菜,校长是那里的常客,两人熟得很。据说校长每天下班都要去那个小饭馆喝上两盅,我还听说他吃的油炸花生米是不要钱的。要不是有这层关系,傻二早蹲到小学去了!你想,校长二两黄汤下了肚,什么不和他爸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