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爷恐是心有不甘?”见曾子城走远了,蔡九压低声音问道。“不甘有什么办法?这个举子眼见得了老爷的欢喜。” 穆禄冷哼一声,声音怪怪的。
“其实穆爷要出气也不是没有办法,只看想不想冒点风险,愿不愿出点本钱。”“若有良策但可说来听听。”穆禄有意无意地往路边的龙爪槐下蹭了几步,就听蔡九嘿嘿笑道:“此事说起来其实也不甚难,我早打听清爽这曾子城住在万顺老店。只消穆爷派我几个心腹,在下立时便可以会文之名带他出来,届时让这曾子城连吃上三五日酒岂不就误了朝考?所谓误考的举子与落榜无异,穆爷不正解了心头之恨?”
“这曾子城可是有功名的人,此事风险不小。”穆禄忧心忡忡地说道。“不打紧,我蔡九的口风穆爷应该听过,再说会文之时起了争执嫉妒也是文人常有的事情。”听蔡九说得斩钉截铁,穆禄才放心地点了点头:“事成之后自不会亏待先生。”
“多谢穆爷费心,只是我兄弟蔡八与乡邻争夺田产的事情穆爷也应该知道,届时穆爷只消在令兄面前美言几句即可,想来顺天府尹的面子对方不能不买。”
“我心里有数。”穆禄边说边带着蔡九顺着甬道往后院走,却不知道他们的谈话正被站在树后的一人听了个清楚。他叫郭嵩焘,字伯琛,号筠仙,也是前来拜见座师的举子,早年在长沙读书时就与曾子城相识,关系甚好。今日偶然听到穆禄与蔡九的对话,虽然只听了个囫囵,却也猜了个十之六七,不由得彷徨起来:曾子城为人忠厚,若真中了蔡九的计,这大好的前程恐是毁了,只是现在该如何通知他才好?
郭嵩焘急得在原地转了两圈,却看到老马头从门房出来,便停住步子迎了上去。也就是此时,夜空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雨突然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