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才是硬道理

“条件？”曾子城一愣，琢磨着话既然已经说出去也不好收回，遂把心一横道：“请穆相明示。”就见穆彰阿爽声大笑，拍着曾子城的肩头说：“伯涵果然是率性之人，老夫甚喜。”他停顿了一下，目不转睛地盯着曾子城道：“只要你认真朝考。”

“多谢穆相！”曾子城心下豁然开朗，知是穆相有意相试，当下倒头便拜。穆彰阿摆手让他起来，然后道：“我听劳大人说你言誓做‘国之藩篱’？”

“此乃晚辈毕生心愿。”

“后生可畏！既然如此，以后可更名为‘国藩’更好。”

“多谢穆相更名！”曾国藩激动地伏地磕头，颤声道：“晚辈定不负穆相重望。” 穆彰阿起身相携，又嘱咐了几句回去好生复习，才端茶送客。待曾国藩与劳崇光出去，穆彰阿换了便装端起参汤，才喝了一半就闻礼部侍郎许乃普求见。寻思着这科朝考阅卷大臣里早定有他，便放下碗来到书房，却见许乃普正坐在木杌子上喝茶，赶忙抢步过去笑道：“滇生，久等了吧？你奉旨去江南办差刚回来，本应去探望的，奈何太忙，竟耽误到这时候，还劳你跑一趟，恕我老迈无礼就是抬爱我了。”

许乃普是穆府的常客，自不拘谨，他忙站起身，放下茶杯笑道：“昨日回来太晚，宫门已下匙，直到今日早朝时才见了皇上。今科朝考在即，恐明日要到西苑听旨的，故前来探望穆相。”

“哦，你见过皇上了？” 穆彰阿理了理袖子，似乎问得很不经意。许乃普点了点头道：“皇上没说什么，除了听我陈述此次江南一行外没说别的，但要我务求多留心人才。” 穆彰阿未置可否，只是站起身踱了几步才道：“刚才与劳辛阶同来的湘乡曾子城诗文赋议似都还过得去，也算是可造之材，阅卷时略可留心。”

“穆相放心，此事我等自会酌情办理。” 许乃普此次前来自是寻觅穆彰阿指示的，如今看他除这曾子城之外并未有第二关照之人，便起身告辞。穆彰阿见他知趣，笑着送他出来，却见御史吴椿正走进来，两人相视一瞥，擦肩而去。

……

四月二十九是朝考要出榜的日子，穆彰阿寻思着道光帝必要问他推荐人选的事，心里自然大约已有了章程；又琢磨着有不少事情上奏，所以丑时三刻就起了床，草草吃罢早饭穿戴好官服朝珠乘轿进宫。来到乾清门的时候天还未亮，却见等着上朝的官员黑压压地站了一片，太监常永贵正直挺挺地立在一旁。他扫了一眼，和熟人简单寒暄之后便递牌子请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