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姆家的生活就像新兵训练,负责训练的长官目空一切又难以被取悦。二战期间,在海军陆战队的吉恩·滕尼体能训练营中,休曾经作为海军军士长去训练士兵。该训练营将冠军拳王滕尼的训练和防护手法同传统的教官训练技巧结合起来,进行严格的体能训练。休因为膝盖受伤没有被派往海外服役,而是被派到了五大湖区海军站。他在自己家里复制了兵营式的管理,经常坐在客厅里的长沙发椅上厉声发号施令(除了吃晚饭,他很少站起来),并诋毁和贬低孩子的进步,这让孩子们倍感挫折,而他则将其称之为“挫折教育”。
他要求在家中享有绝对权威,其他人稍有抵抗,他就会暴跳如雷。如果希拉里或她的弟弟们不小心忘记拧上牙膏管的盖子,他会毫不客气地把牙膏盖子从浴室的窗口扔出去,然后命令孩子到前院的冬青树丛中把它捡回来,即使是外面下着大雪也绝不手软。不管芝加哥冬天的夜晚气温有多低,他都坚持晚上睡觉时把暖气关掉,第二天早上才能打开。吃饭时,他会粗暴地发表自己的见解,绝不容许别人发表异议,也绝少承认自己可能错了。不过,要是话题很实际而希拉里又感觉自己对了的话,她就会回敬她父亲几句。假如多萝西在讨论过程中提出一些与丈夫观点相左的论据,她丈夫就取笑她说:“你懂什么?你这些愚蠢的想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自以为是的女人!”
“我父亲总喜欢与别人过不去,他就是那个样子。”休吉·罗德姆说。数十年后,希拉里和她的弟弟们认为,父亲的做法不过是一项伟大的培养计划中的一部分,该计划的目的是保证孩子们能够成为“竞争意识强、斗志旺盛的战士”,并赋予他们力量,培养他们注重实效的竞争精神。这不是在侮辱他们,而是为了激发生活方式中“现实性”的因素。不过,我们完全看不出希拉里和弟弟们当年也能够以如此感恩的态度来解释父亲的这些所谓的“鼓励”。希拉里说,通常父亲对她做出的成绩都不冷不热,总说她可以做得更好。当希拉里拿着除了一个B,其余各科成绩都是A的成绩单回家时,她父亲会说,试题出得太简单了,还会问她为什么没有拿到全A。希拉里非常努力地想从父亲那里得到明确的嘉许,但很难让父亲表达出自豪之情或者慈爱之意。
休发火的时候非常恐怖,有时候这个家看上去就像是马上要爆炸了。几个希拉里常带回家的女性朋友,比如贝齐·埃布林她们都看得出,对希拉里的母亲来说,跟休·罗德姆一起生活就是要忍受无尽的痛苦和压抑。休发脾气的时候,希拉里害怕地瑟缩在角落里,而父亲的吝啬也常常让她忍无可忍。
有时他那慷慨激昂的冗长演说会从吃饭时间一直延续到进卧室休息的时候。每当这时,希拉里就会用双手捂住耳朵。但也正是这种经历帮助她提前做好了准备,迎接她和比尔·克林顿婚姻联盟过程中种种斗智斗勇的较量,对她日后适应政界的各种斗争也有很大的帮助。
贝齐·埃布林说:“我的父母总是欣赏我所做的一切,而希拉里得到的则是另一种爱,必须努力争取才能得到。” 希拉里后来说,在她的孩提时代,父母之间常常相互矛盾的价值观对她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而两个人的政治理念在她身上都有所体现。她说母亲其实是支持民主党的,不过,多萝西从来没有对丈夫或帕克里奇的任何一个人说起过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