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辛亥革命前革命党人的艰苦努力(2)

反复:再造共和的艰辛 作者:张华腾


第一,要不要以暴力革命的手段推翻清政府问题。康有为在《法国革命史论》一文中说:“我国久废封建,自由、平等已两千年,与法之十万贵族压制平民,事既不类,倡革命言压制者,已类于无病而学呻矣。”并进一步指出:“革命之举,必假借于暴民乱人之力。天下岂有与暴民乱民共事,而能完成者乎?终亦必亡,不过举身家国而同葬耳。”他们还威胁说,革命必将造成“天下大乱”,“血流成河”,而且还会招致帝国主义的干涉。革命派则用大量的事实,对改良派进行一一驳斥。他们指出清政府是一个投降媚外的卖国政府,顽固守旧,不思振作。如果不推翻清朝政府,中国不会富强。革命派指出:“革命者,救人救世之圣药也。终古无革命,则终古成长夜矣。……吾因爱和平,而愈爱革命,何也?革命、平和,两相对待,无革命,则亦无平和,腐败而已,痛苦而已。”“满洲政府实为中国富强第一大障碍,欲救亡而思扶满,直扬汤止沸,抱薪救火。”对于革命可能会引起社会秩序混乱,革命派指出,历代王朝的灭亡,都是人民革命的结果,所以应该利用“民气”去推翻清政府。革命派还指出革命不但不会招致帝国主义的干涉,反而是挽救民族危亡,避免列强瓜分的唯一途径。他们说:“欲求免瓜分之祸,舍革命末由。……外人之所以敢觊觎中国者,以中国政府之敝败也。颠覆政府,当以兵力,去其敝败,而瓜分之途塞。”当时,革命派把满洲贵族同一般满族区分开来,推翻清朝政府,只是使满洲贵族不再掌握政权,“非排一切政府,非排一切满人;所欲排者,为满人在汉之政府。”这样一来,革命的目标就更明确了。

第二,要不要建立资产阶级共和国的问题。中国将来政治前途的走向,是民主共和,还是君主立宪?这是革命派与改良派的又一个根本分歧。当时康梁极力主张继续维持清王朝的统治。康有为说:“以中国之政俗人心,一旦乃欲超越而直入民主之世界……其必不成而堕溺,乃必然也。”意思是中国不可能像美国、法国那样实行民主共和制。康有为拿出“三世说”,指出现阶段中国最适合的即是君主立宪政体。梁启超亦说:“共和立宪之万不能行,行之则必至于亡国……然则为今日计,舍开明专制外更有何途之从!”梁启超甚至认为中国人“既乏自治之习惯,又不识团体之公益”,而且大多是“家无担石,目不识丁”,根本不配享受民主权利,所以“与其共和,不如君主立宪;与其君主立宪,又不如开明专制”。革命派以西方资产阶级“天赋人权”作为理论依据,抨击了“国民恶劣”的谬论,明确指出中华民族的聪明才智并不亚于其他民族,尽管被压制了两千多年,潜在的力量仍然存在,短期内即可恢复。也同时具有能力实行民主共和政治,因为政治革命的任务除了人民是没有谁能承担起来的。中国人民既然能进行革命,就必然能实行民主共和,既有自由、平等、博爱的精神,在建立共和政体之后,也就一定会有实行议会政治的能力。

第三,要不要进行社会革命的问题。改良派认为中国不必实行,也不能实行社会革命。在梁启超看来,中国自古以来就没有贵族制度,所以不必要像西方那样进行社会革命,只要进行一些社会改良就行了。针对同盟会提出的“平均地权”、“土地国有”的民生主义,进行攻击。他说私有制是“现社会一切文明之源泉”,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一旦土地国有,无异于掠夺,极不利于国民经济,且必然妨害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和阻碍社会文明的进步。他威胁革命派说:“敢有言以社会革命与他种革命同时并行者,其人即皇帝之逆子,中国之罪人也,虽与四万万人共诛之可也。”革命派批判了改良派的荒谬论点,同盟会的激进者朱执信根据他对社会主义的理解,指出“社会革命之原因在社会经济组织之不完全也”,而其中最根本的一点是“放任竞争,绝对承认私有财产制”,以致造成“贫富悬隔”。“贫富已悬隔固不可不革命,贫富将悬隔则亦不可不革命。”而消除贫富不均现象,就必须进行社会革命,“夫救治贫富之不均,端赖提倡民生主义;而提倡民生主义,首在施行土地国有制,而实行土地国有制,则不可不向唯一之土地而赋课租税”。“民生主义也,土地国有制也,单税法也,即建设新政府唯一之行政方针也。”(自由:《录中国日报民生主义与中国政治革命之前途》,《民报》,第4号。)革命派还指出通过社会革命,生产既不会停滞,也将消除“贫富悬隔”现象,整个社会还能较好地运转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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