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战略界提出,21世纪需要“敏捷的规划”,这是战略规划本身的变革。它既吸收了四种传统规划方式的合理因素,又致力于避免其弊端;它在吸收了周期性规划的优点的基础上,又突破了规划的周期性,使规划的各大步骤常态化,在任何必要时刻为决策者提供目标、能力、资源的可能性和局限性的选项,以形成战略决策。由此,战略规划在越来越小的意义上是文件式的综合性计划,在越来越大的意义上是战略决策层、支持层和执行层的状态式的想大事和干大事的能力。
战略构想启动敏捷规划,使规划体系以我为主,兼顾机遇与威胁,始终围绕大问题和基本问题运转。这些问题包括:在未来一定时期,能够达到的最佳状态是什么;必须做什么(侧重应对威胁),应该做什么(侧重把握机遇)。最佳未来状态包括“必须达到什么状态”和“可能达到什么状态”两大基本问题。外来威胁和内部改革压力,决定了国家安全体系“必须达到的状态”;外部的不确定性、内部的局限性与潜力,决定了国家安全体系“可能达到的状态”。如果面临明确而紧迫的外来威胁和内部改革压力,那么战略构想一般先解决近期(3年-5年)的必须性问题,再解决中远期(5年-15年)的可能性问题。如果外来威胁不十分紧迫,内部改革压力不大,那么战略构想可先着眼于中远期的可能性问题,再以此为指导解决近期的必须性问题。战略构想需要就外部机遇与威胁、内部压力与潜力达成共识,在此基础上,对解决近中远期问题的先后顺序做出安排,并深入探索使国家安全体系达到最佳状态的可能性。
战略目标是战略构想在特定时间、空间和资源范围内的具体化。战略构想不妨碍战略目标的权威性,并可避免使针对某一时期特定问题而提出的战略目标,过度或过久地影响国家战略全局,使战略体系保持以我为主,主动地争取更多可能性,而不是被动地应对内外问题。由于战略构想始终直接着眼于根本性问题,因此它有利于组织调动各领域、各层级人员特别是中高级人员,从整体的需要、各个角度、排除动向热点的干扰和克服日常的惯性来调查思考这些问题,这是一个动员、学习、教育的过程,是达成战略共识和进行集体创造的过程。在此过程中,国家安全机构和人员在向共同的大方向前进的同时,为未来变化做好思想、素质和状态的准备,灵活快速地应对意外的大变化、大威胁和大机遇。战略构想承载着想象力和创造力,要求国家安全体系成为由善于学习的人员所组成的学习型机构,这是当代战略主动权的根本来源。
美国国家安全改革项目大力呼吁国安会办公厅及各职能部门加强对战略构想的使用。美国国防部长期运用战略构想的方法,美国国家情报委员会“全球趋势”系列研究项目,在一定程度上也属于战略构想方法的运用。美国国务院也加强了这方面的工作,启动“地平线计划”,采用想定分析和战略构想的方法,组织各部门专家研究未来25年的世界形势和美国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