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凡是”的这种说法,问题很大。这说法最大的危害,就是使“文化大革命”的错误路线和方针政策得以继续推行,大量冤假错案难以昭雪。其实质,就是打着毛泽东的旗号,继续坚持和延续 “左 ”倾错误,禁锢人们的思想,使整个国家继续走在一条不知所措的、看不到前途的道路上。
此社论一出,引起轩然大波是必然的。在田家与夏家所住的那个四合院里,也非常厉害地翻腾起了思想的浪花。那天早上,夏默出门买油条,顺便就买了一份报纸,而在两分钟后,他就激动地冲进了田志远的屋子,大声说,老田,看今天《人民日报》社论了吗?
田志远举举手中的报纸说,这不就是吗,我也正在看呢。我看啊,这篇社论大有来头,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啊?他拿报纸指给夏默看,说,凡是……凡是……你看看,两个“凡是”!哎呀老夏,你就继续扫厕所吧,我也没法子再出来工作了。
夏默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老田啊,这可不是咱俩的事情,要是过去的事一件都不能动,整个国家都完了。我倒不是光说我家建国的事情,建国现在还被公安局关着,也不知道受着什么样的苦,高兰都偷偷哭了好几回了。我在想,比比国家,建国的事总还是小事。一个国家就这么 “凡是凡是”地走下去,还能有什么出路?说实在话,我是很为我儿子骄傲的,他不愧是我们夏家的种。
你儿子不是夏家的种,是全体中国人民的种,田志远说,我家小源也天天念叨着建国哥。总之,老夏,这篇社论是个信号,是一个国家没有前途的信号,这是中国巨大的问题。我看,我得向上级反映反映。
又找小平同志啊?
你们家高兰不是都说了吗,首长已经痊愈出院了,可是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住在哪儿。
那找谁啊?夏默问。
田志远突然一拍大腿,把夏默吓了一跳。田志远说,有了,我找王胡子去!
王胡子就是王震,夏默知道。田志远说,他现在是国务院副总理,算起来他跟我也是老战友、老同事了。我知道中央马上有个重要会议要开,我想建议王胡子在会议上把这件事说一说。别人可能没有这个胆量,但他王胡子是有这个胆量的,他会说的。高兰的泪水一直流到了除夕夜。
从腊月十三开始,北京人就开始忙活起来了,祭祀、扫房子、蒸馒头、置办年货、贴福字,一直忙活到除夕。
除夕夜,大街小巷到处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