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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伊普尔战役(2)

第一次世界大战史 作者:(英)菲利普·史蒂文斯


由于隔着这个大湖,德军不可能采取强攻夺下尼乌波尔特靠近海洋的地区,同时剩下的比利时士兵正在那里挖沟筑垒,而且他们还得到英国皇家海军的支持。所以为继续沿海岸线推进,德军不得不调头转向内地,打算从伊普尔开出一条路来,然后再控制前往海岸沿线的道路,结果是第一次伊普尔战役爆发。

第一次伊普尔战役异常惨烈。德国人需要赶在俄国人从在8月底和9月初在坦嫩贝格(坦能堡)和伦贝格(利沃夫)的两场惨败中恢复元气之前,重拾士气,按照《重大备忘录》中的计划完成在西线的部署。由于看到英国远征军和法军当时正处在一个不利的位置,于是德军率先对他们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猛烈的进攻。10月29日时,德军在伊普尔至梅嫩公路上的格鲁威突破了英法军队的防线。德军的这条突破路线以伊普尔为中心,在距离伊普尔5公里开外的区域朝四点钟方向画下了一条轴线。获胜后的德军在一片森林中稍做休整以继续前进。就在这关键时刻,英国远征军伍斯特郡团赶到,与德军展开了一场白刃战并最终取得了胜利,把德军刚撕开的这条裂口又重新缝合。同时,在伊普尔突出部北部的兰赫马尔克,德军也发动了一次大规模进攻。在这次进攻中,德军的进攻部队绝大部分都是后备军团。当时,这些团中后备军士兵刚完成规定的训练,才勉强成为战争后备力量。

遭到德军猛攻的是英国远征军的几个营。这几个营是英国远征军在成立之初时组建,营中的士兵,在一战爆发前都是英军常规军中的步兵,受过专门训练。他们每分钟能打出8至10发子弹,而且能保持稳定的命中率,在危急时刻需要进行“一分钟狂射”时,更是能打出15发子弹,而且枪枪命中目标。这样的危急时刻,在1914年10月的兰赫马尔克战场,出现过几次。

战斗打响后,很快德军便伤亡惨重,德军阵地上堆积的尸体足有一人多高。当后续士兵继续向前冲锋时,必须攀爬过去才行。死去的士兵中大多是几乎未受过任何专业训练的大学生志愿兵。后来,德国人以一个非常肃穆的名字为此次攻势命名——“少年之殇”。如今,德国在兰赫马尔克的战争公墓,里面就埋藏着后来从这个战场上找到的这些大学生志愿兵的遗体。这些遗体时刻提醒着我们,这场战役是自一战爆发以来德军损失最为惨重的一场。后来,在伊普尔突出部阵亡的德军士兵,很多都被挖掘出来重新葬在这个战争公墓里,共计约44300人。其实,这44300人也只是个大概,具体数字无法统计,因为在接下来的三年中,战线一直来回转移,飘忽不定,失踪士兵的遗体可能早已湮没在泥淖里或是消失在纷飞的战火中。在1914年圣诞节前夕,各国军队之间形成了很多非官方的协定,约定在圣诞节这天休战。等到了这天,起初很多将士小心地离开了庇护他们的战壕,接下来开始互赠礼物。当时,英国远征军用玛丽公主(英国国王乔治和王后玛丽的女儿,当时十七岁)募集的资金为每一名士兵购买了一包香烟和一袋糖果作为圣诞礼物,而德军军官用口味较重的烟草将这些物品换了过去。英国远征军正规军中的士兵也用自己手中的朗姆酒换来了德国的烈酒。而远征军士兵最想换来的东西是德国在一战爆发前制作的尖头盔,每个人都想带一个回家。然而,这种行为很快就引起了军队高层的警觉。他们认为如果敌我之间亲如兄弟的话,将不可能有人再想着去战斗。于是圣诞节刚过,猛烈的炮火声再次响起,这时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休战。

此时,这场战争已经全面升级,于是约翰·弗伦奇爵士在圣诞节当天宣布英国远征军将立即调整建制,扩编为两个集团军,道格拉斯·黑格爵士任第一集团军司令,贺拉斯·史密斯-道林恩爵士任第二集团军司令。同时,这两位指挥官也由中将被提拔为上将,他们的部下也都官升一级。现在看来,当时史密斯-道林恩被提拔应该是他在伦敦的上级向弗伦奇施压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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