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家约翰·福尔斯(故事外叙述者)在《法国中尉的女人》约翰·福尔斯(JohnFoweles):《法国中尉的女人》法译本,居?杜朗翻译,瑟耶出版社,1972年。第55章中曾经运用过类似的、斯密森不过却是截然相反的手法,叙述小说主人公查尔斯?斯密森乘火车的一次旅程。他运用典型的转叙手法依次介绍人物进入所在的包厢以及怎样偷偷地打量车厢里的情况。这里所谓的相似性明显地表现在它们都是借口人物要完成一次顺利的旅行,然而采用疑虑冒失的叙事视角和虚构的梦境来讲述故事。这样的叙事就造成了与事实本身相违背的效果。吉奥诺只是将小说中将要发生的故事进行虚幻化处理,但是福尔斯与吉奥诺做法截然不同的是,他(先是以第三人称介绍,然后转为第一人称)对快要接近尾声的故事情节发展进行干预,理由是他的小说只剩下六章就要结束了。从这样的叙事中,人们也就不能因此轻易下任何结论,不敢断定叙述者是否干预得太晚了,因为一切都早已成为定局。更何况这种干预只是宣布要采取非常熟悉的叙述策略,即仅仅采取不动声色的、隔岸观火的同步叙事形式。这样的干预最终必然导致双重故事结局的出现,而最后的结果是留给读者自己去选择。在小说中作者好像只顾暂时扮演着某个具有转叙作用的旅行者角色,他还将继续投入到这个角色的表演之中,所以他也就没有向他笔下的人物打招呼,或者说真正走近这个人物。因此,叙述过程中,他就只能以万能的全知者名义改变着人物的命运(这是他的原话,若指的是采用古典小说家平静的“全知视角”,它要表达的意思就不够清楚,不如说就像狄德罗或罗伯格里耶在这一章的构思中,也借用了“新小说”概念。某部作品那样采用或明或暗的直接干预法),或者也可以说,他能够让人物的命运出现转折。当然,一个造物者是需要万能和全知视角的,因为怀着好奇心去观察那些被创造物时,他肯定会自问道:“见鬼,我跟你还能做些什么呢?”我确实想起了由卡雷尔?赖兹根据此小说所拍摄的影片非常巧妙地传递出了这双重目的。他运用的手段就是“元电影技巧”(我们还会再论及这种技巧的),它是利用两个人物(萨拉和查理)和两个扮演他们的演员,梅丽尔?斯特里普以及杰瑞米?艾恩斯之间的双重关系来实现的。毫无疑问,在福尔斯小说中所出现的双重结局并不能说完全是一个独创:本雅明?乔丹娜(BenjaminJordane)曾给我指出过在亨利?托马斯的作品《约翰?帕尔金》亨利?托马斯(HenriThomas):《约翰?帕尔金》(JohnPerkins),伽利玛出版社,1960年。中就有这样的一个例子,从某种意义上,这种结局的设计也来源于作者对原稿的一种修改,就像狄更斯对《远大前程》所作的修改一样。在电影中,被热捧的角色越来越多了,影片最后出品前都会预先选择若干“有代表性”的观众去调查,征求其意见。而这些做法往往会导致影片最终推出时出现越来越多这样的替换:我认为影片《致命吸引力》(FatalAttraction)(由AdrianLyne导演,1987年)的结尾处理就是这样的情况。如今滥用DVD所谓的“互动交流”的技法有时也会以商业利润(或者投入成本)形式,为这类勉强被视为虚幻的选择提供便利。我想,一旦技巧被滥用之后,这些技巧很快就会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