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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好果子

采绿:追寻自然的灵光 作者:涂昕


初夏有好果子吃。眼见着峡谷最上端那棵桑树上的果子慢慢由青转红,终于在中旬变成了红紫色,连续几日每天摘回一捧。我嫌这桑葚果子太小,入口是虚弱的、薄薄的一层酸甜味,真是不够过瘾,总爱抓一大把一口吞下去,吃得舌头牙齿黑紫一片。

有实在美味的乃是枇杷,果肉肥美,酸味与甜味都是厚的。今年在山中采摘了几大袋新鲜枇杷,大饱口福。虽然极爱吃这种水果,可是论外形,我始终觉得枇杷不太好看,叶子硕大,颜色是革质的暗绿色,显得过于呆板老成,整株树的姿态也往往僵硬固滞,一副不随和不通融的脾性。五月的枇杷挂上满树果子,看上去多少可亲了一些,但那结果子的姿态依然是笨重的。奇怪的是,枇杷入画却很好看。很多大师都爱画枇杷,虚谷、吴昌硕、齐白石似乎都把它当作百画不厌的题材。三位都是大写意的高手,想来这正是表现枇杷最适宜的方式,雄肆浑厚的简放运笔略去了枇杷枝叶的生硬,呈现出的是朴拙可爱的姿态,尤其是橙黄的枇杷果子经由生宣的晕染渗沁,往往出落得水气淋漓、明艳逼人。对比宋代工笔《枇杷绣眼图》里所绘枇杷,精雕细琢、过于写实,美感反而次之。

红叶李结出深红色的李子,众人都说塞进嘴里酸得牙齿都要掉了,偏偏我觉得超级好吃;除却枇杷,这是五月里吃得最多的野果。毛桃也屡见不鲜,今年却未曾摘来品尝。想起去年小花园里自己亲手种下的桃树结了满树果子,我吃了一半,小鸟吃了一半。我固执地认定,小区里的毛桃不会比自己种的好吃。

湖边有大片龙葵,绿色的果子成熟后变成了黑色,味道有点像番茄,是不太鲜明的酸甜味。蛇莓则是不酸不甜,近乎无味,真是一种“谎果”啊,枉费长得那么红艳诱人。

山莓也红艳艳地挂上枝头啦,爬山的时候随手采来就往嘴里送。据说这果子红中带黄的时候酸酸甜甜,我采下的果子黄色已经褪去,吃到嘴里是一种纯粹的甜,甜得不打弯儿,丝毫没有酸味,倒是末了有种因为太甜而略微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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