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九年,荀慧生又应上海共舞台之聘,与以真刀真枪特别打武驰名之武生何月山挂双头牌,轮流唱大轴戏,期满之后,又赴苏州、杭州演出,白牡丹之名因而大著。
荀慧生初在北方登台时,即有关东名士秋吟籁、谢素声等组白社以捧之,在国华报开童伶菊选,以一万多票当选为博士。及赴上海,文人雅士更多投赠,海上涑石生孙玉声特摘唐人“一朵能行白牡丹”诗句,作辘辘体诗四首,词曰:
一朵能行白牡丹,生香活色耐人看,
重庆海上驰芳誉,应有诗成付特刊。
矫如玉树秀如兰,一朵龙行白牡丹,
曲罢万人同声节,余音袅袅绕歌坛。
红翟俞上人如玉,新装巧试飘罗战,
一朵能行白牡丹,亭亭压倒群芳谷。
舞态翩翩入画看,几疑神女下云端,
姮娥相见应相妒,一朵能行白牡丹。
名画家吴昌硕最嗜白剧,曾书一横幅相赠曰:“香可留,色即空,佛说如是闻天风。”因别署小留香馆主,每赴上海,吴老必有画为赠,且多精品;后来,荀在北京开旅舍,题名留香饭店。
荀慧生改演京剧后,还把一些梆子戏如“花田错”、“辛安驿”、“三疑计”等翻成二黄演出,一方面丰富了剧目,一方面也吸收了许多梆子的优点加入京剧之中。民国十一年,荀慧生与艺名绿牡丹的黄玉麟同受上海亦舞台之聘,由于一山不能容二虎,造成所谓“白绿之争”。白党以舒舍予(皖人,非老舍)、杨怀白等领衔,绿党以陆澹盒、刘山农等为首,大开笔战,煞是热闹!荀有根基,路子宽,能戏多,终告胜利,绿望尘莫及,此后,荀慧生时时去上海。当年京朝名角,欲求出人头地,有三个地方,是他们所谓必争之地,其一是上海,其二是汉口,其三是天津,只要角儿站得住这三个码头,就算成功了,而荀慧生之享名,得上海观众拥获之力为多!
民国十四年。杨小楼、余叔岩二位再度合作,班名双腾社,青衣陈德霖,花旦用白牡丹。杨和他演“战宛城”,余、杨又和他合演“摘缨会”。其时荀感到自己改演京戏的年代已深,年纪又大了,再叫白牡丹也有点不合适,遂接受杨、余二位的建议,废除艺名、恢复本名。并且登报启事,那年荀是二十七岁。但后来荀再去上海,还在“荀慧生”三字下,加上“即白牡丹”的四个小字。